本想将这往事隐藏起来,却没想到记忆像是一个大吸盘,瞬间将老人带入一处尘封之地,那里青石雕壁昏暗异常的地方,只能够透过一丝灯火看到一位女子跪在下方,随着慢慢靠近声音也开始清晰。
“我都已经答应了你们,为何还不放过他?”如莺啼之音伴着质问之意,虽看不清那女子的面貌,其声却可听出是位妙龄女子。
“不是我们不放过他,而是他不放过你,他若日日不走怎可让族人安心?”
水婆婆慢慢朝前走去,移至到刚才说话的人身旁,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老人,此人他是认识的,因为在以前两人再熟不过,望着两鬓斑白的老者水婆婆泯然一笑,现在看来似乎自己比眼前的老人还要老些。
“那你还要我怎么做?你们的要求我都已经答应了,只求你们别伤害他,我发誓再也不会与他再见面,永生不见,请相信我。”
“我相信你无用,需要族人相信啊!”
“那要我怎么做?”
。。。。。
黑屋中一片寂静,水婆婆看着身旁的老者眉头一皱,再将目光移至到下方的女子身上,随后唇齿轻动道:
“我向月神发誓,终身不离族系半步,如违此誓便如此脸。”
“我向月神发誓,终身不离族系半步,如违此誓便如此脸。”另一道同声回荡在整个屋内,伴随的还有红光落地,鲜红的血液顺着女子的脸疯狂滴落,瞬间已分不清女子的本来面貌。
“你这又是何必。”
“情根深种如何能拔?为族舍情却舍不下心,毁脸只是为了相信我的决心,只求你们能够放过他,归根到底不是我和他的错,是族规,不是我们啊!”女子无奈任由鲜血横流,这一刀她毁的是脸,同样也是彻底断念。
毁了这张脸她再也无法与他同聚。
没了这张脸她也不会站在族人面前。
毁掉吧!
女子心中死灰,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血,肆意而下,浸染了衣襟浸湿了地面。
“我尽力吧!”
水婆婆望着老者离开的背影深深叹了一气 ,她知道结果,因为下方的女子就是年轻的自己。眼前影像就是五十年前毁脸的当日,所以这个场景才会记忆深刻,她也曾年轻美丽过,更曾是族中少有的灵女成为众人骄傲,只是一个“情”字让她沦为众矢之的。
老人的目光随后转向下方女子的腹部,面容充满哀伤,她知道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只是生命来的不是时候更是选错了人,才会没有成型就离开了世界。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老人摸着伤疤与下方的女子同声道,渐渐地声音越来越低,越渐模糊,老人再睁开眼已经回到现实,她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梦见那个场景,虽已经五十年可记忆从未模糊过。
。。。。。。
郊外的树林中。
两匹马飞奔而过留给人一个彩色的背影,他们赶往遥望村的水无月和月灵,从月灵答应去遥望村的次日便匆匆启程,今日已经是赶程的第三日。
“哥哥,要不我们歇会,这速度我有些吃不消。”月灵一勒缰绳朝着前面的水无月大喊道,今日她换去往日的衣服成为名副其实的彩虹,着实亮瞎众人眼。
水无月听到身后的大喊声也停了前行路,掉转马头驾马走到月灵的身边点了点头。
“你同意了?”月灵半信半疑,眼神似在问:你说的是真的?
“恩,根据你所说的地点,我们应该还有两天的路程。”水无月轻身下马,修长的手指捋顺着鬃毛,追月似乎很享受将头蹭着水无月的手心。
“哥哥,能不能将追月换给我骑?”月灵说着也下了马脚步慢慢靠近追月,且用色眯眯的眼神望着眼前的棕马。
自从棕马被换了名字,望着月灵的眼神中总是带有鄙视之味,刚听到换马乘行,吓的追月似在躲避瘟神一般飞奔致远,让见者面容一笑。
“它似乎不太赞成。”水无月望着棕色飞影而过,轻笑道。
“这家伙就和它的主人一样,真是。。。。”月灵望着白衣翩翩的男子立即闭了口,畅然一笑。
“哥哥,你似乎对阿姐有种特殊的想法?”
“怎么说?”
“我总觉得你很在意她。”
水无月抬头看向追月离开的方向,低声道:“没有,你想多了,是师傅让我照顾好你们,这是师命。”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最近你常坐在石椅上,伫立在柳树旁,这一切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深夜里那首忘忧回荡在梁府的各个角落,穿透众人的耳膜,是我想多了吗?
月灵看着身旁的人,心中涟漪泛泛,以上的这一切皆自罗衣来后,便悄悄的产生了变化。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月灵无奈的低声自语。
“哒。哒。哒”两人一马慢慢前行不言一语,只能够听到马蹄踏地的声音,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月灵此刻也没有任何声音,小步的跟在水无月的身后,暗自叹气。
“为何叹气?”水无月虽牵着月灵的白马前行,但身后微弱的叹息声却落入他的耳中。
“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够脱离你的魔掌?”
“哦?我竟然不知还有这能耐?”水无月脚下一顿笑道。
“你是没有,可来无影去无踪的骆时雨有呀,你唇齿一动,身在千里之外的我瞬间也会被他揪了出来,想躲都没门。”
“那说明你躲的还不是很隐秘,不过这一次他找你的时间已经超出往日,下次再接再厉让他找不出就好。”
“我也想,可。。。。”月灵的目光移向四周,她知道骆时雨就在附近,但就是无法探到在何处。
“时雨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他一旦忠于那必定是永久,所以必用心对待,月灵你说呢,?”
“你身边的人为什么问我?我怎么知道?”月灵被问的莫名其妙,甩手越过水无月超前走去。此时在绿意盎然的林中她就像一道亮丽的彩虹,微风吹拂扬起衣角,她就像精灵落入凡尘。
水无月看着眼前的背影笑着轻摇了摇头。
不远处,骆时雨轻抚摸着追月的头,眼神却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从他记事起就知道是水无月的守护者,主仆之间没有兄弟,虽然水无月是位友善的主人,但骆时雨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仆人,保护他的安全是他的职责,护他周全是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