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罗衣都在云府并未出府,清晨去流丹处晃悠一圈,后又与齐婉儿和云氏唠嗑一阵,好不悠闲,下午空闲之际又跑去追月那里,帮忙梳理了鬃毛。这一日的清闲本该舒心,但她却是有些心事。
心事来源于云寒,不管是清晨还是午餐都没有见到本人,就连晚餐都没有出现,不由得令罗衣疑惑,这人去哪里了?
“小玉,你可知道少爷去哪里了?”罗衣手中握着炭笔,在纸上慢慢勾画,并问道。
“少爷今日都在府内啊!”
“那怎么没见到人?”
“这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莫大娘说,少爷今日的饭食都是送到书房中的。”
“书房?”罗衣心中纳闷,什么事会让他在书房呆上一天?
“小玉,能不能麻烦你,现在将这个送给少爷。”
“好。”小玉忙接下罗衣递来的卷纸,转身走出屋外,朝着云寒的院子走去,小玉虽然不知道手中写的是什么,想着夜幕来临表小姐要将这送去,必然是重要的事,因此小玉也不敢耽搁,不一会便走到了云寒的院落。
这时允子正巧赶回院内,见疾走而来的小玉心中一喜,随之又暗淡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表小姐让我将这个送给少爷。”
允子望着手中的纸卷,顿了顿问道:
“表小姐可有什么交代?”
“没有。”
“那就让我拿给少爷吧!”
允子虽然没有明说,云寒不喜女子入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于是小玉点了点头。允子接过纸卷转身朝着书房走去,再也没有与小玉多说一句。
小玉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真的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又或者做错了惹得允子不喜,无论是今日还是昨日,凡是有她在的地方允子必然闭之,她真的很想问问允子到底是为什么。
允子轻脚的走入书房,低声道:“少爷,这个是表小姐刚让小玉送来的。”
云寒接过纸卷并慢慢展开。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填满,看着纸卷上与自己八分相似的人,那入木三分的画功这世间又有谁可以相比,看到这幅画,云寒甚至都可以想象出罗衣画画的场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美。
想到这,他将目光移到另一幅画轴,不由得眉头轻皱,不禁心想:我是不是丑化了她。
想我从小与笔墨相交,却不想画功不及罗衣的半分。
一旁的允子望着有所思的云寒并不敢打扰,更不敢知道他手中纸卷上是些什么,于是慢慢退出屋内,留给云寒独自的空间。
“送去了?”罗衣见小玉很快回来,问道。
“到院门时刚好遇到允子,便交由他送给少爷了。”
“好,你休息去吧!”
“是。”
罗衣见小玉退出屋内,便低呢道:“不知道看到了会不会不满意?”
“什么不满意?”白十二慢悠悠的走到一旁,道。
“明知故问。”罗衣在白十二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根本无秘密可言,更是将她看的彻彻底底。
“如果是你的那副画,你大可放心,他一定一百个满意。”
“真的?”
白十二点点头朝外走去。
入秋的夜有了许微凉,罗衣躺在床上竟无睡意,她轻闭双眼脑中想着最近的种种,唯一让她庆幸的是齐婉儿有了幸福的归宿,且不论刘子衿是处于爱情还是同情,对于齐婉儿来说那就是幸福。
另外行木和灵谷寺是她疑心之处,总觉得自己的命运与这一人一处分不得,却又看不清这才可怕。
今日在云府里虽表面平静,但罗衣猜得到,月族里的那几人一定是如坐针毡,必会想方设法将自己接走,免得让有心者得到她手中的红镯,这一切的一切罗衣都知道,只是她好奇会让谁来接自己?
水无月吗?
千年的记忆告诉罗衣,水无月是个孝顺的族长,从不违长者,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来接自己了。
思及此,罗衣翻身面朝屋门处,睁着双眼看着前方深深叹出气后,暗自道:是他也好,最起码是自己熟识的人。
“什么熟识的人?”正当时,白十二越门而入,慢慢走近罗衣。
“明知故问。”
“这一次我可真的不知情,我一直都在外面,不曾听到你说了些什么?”
“我每天被你窥视着,真的毫无秘密可言,真是可悲。”罗衣坐起身抱怨着。
“这不是你我的问题,要怨只能怨这个镯子,都是它窥视你。”
“还有,你最好出去瞧瞧,那个人又靠在你的院门外了。”白十二坐在椅凳上,淡淡的道。
“云寒?”
“除了他还会有谁?”
白十二望着罗衣披了件薄衫急匆匆走了出去,摇了摇头,这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罗衣快步的朝着院外走去,果然在老地方见到一个黑影靠在墙处,这一刻竟让罗衣感到心酸,随着脚步靠近,云寒的轮廓也慢慢出现在眼前。
而云寒早已知道有来人,无需眼睛用心就可以知道来人是谁。
“为什么靠在这里?”
“睡不着。”
“有心事?”
“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云寒走进罗衣的身边,将其抱入怀中,只是短短的一日不见,已让他胜过三秋。
不府,不退,是他爱罗衣的一种态度,今日他闭于书房内想了很多,但心中更想院外那个思恋之人,他本可以出去却没有那么做,只想给自己一天的时间好好的静静,想想以后怎么走。
“今日怎么不见你人?”
“我想试一试一日不见你,会怎么样。”
“怎么样?”罗衣靠在他的怀中,贪恋着久违的竹香。
“很不好,再久些就要忍受噬心之痛了。”
“那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
“一日未到,我不想失了信。”
“信对谁而诺?”罗衣疑惑,怎会有人和云寒做这个承诺。
“我。”
罗衣一听噗嗤一笑,道:“那一日未到,你还是失信了。”
“不是我见你,而是你见我,算不得失信。”
这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两人,没有千年不甘,没有家族重任,更没有患得患失之感,就这样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忘记一切。
“谢谢你。”
“满意?”罗衣知道他所说的是肖像。
“那。。我与你相比谁更甚一筹?”
“无可相比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