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道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吴掌柜,你先不要急,冷静下来才能想出对策。”罗衣看着吴掌柜万念俱灰的模样于心不忍,上前说道。
“你。。”吴掌柜一看便知罗衣女扮男装,刚准备说出丧气的话但又噎回肚里。
在罗衣与吴掌柜说话之间,云寒在允子耳边低语,不久允子就离开了,罗衣回过头来见允子不见了心中有数,必是赶回去找救兵了,于是道。
“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知道但是希望能够尽量弥补。”云寒看着罗衣回答后又转身问向吴掌柜道:“吴伯,这次资助的商家是否都已经到达?”
“只有一家没到,其他的都到了。”吴掌柜见云寒正色问向自己,故也整理了一下情绪回答着。
“哪一家?”
“莱郡县刘记。”本应该昨天所有的商家都到位,但只有刘记至今还没有到,吴掌柜早上还在埋怨现下是庆幸了,还好他们没有到否则现在也是一片灰烬。
“刘记?”云寒思虑着,云府和刘记这三年来关系一直很好,这次又由云府负责他们不应该会迟才对,但是为什么?
“那吴伯你可知道为什么后院会着火?”后院的那块空地前不靠诊区,后不靠厨房怎会无端起火?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闻到异味才赶过去发现的。”这几天他恨不得趴在那些物资上睡觉哪敢忽视,如果不是诊区出现问题他也不会过去,现在想想也是后悔。
“那有没有人出入这里?”
“只有我在的情况下,伙计才可以通行这里,平时没有。”
云寒听后眉头紧锁,心想:不可能会无端起火的,肯定有哪里有问题?
“现在不应该追究这火是怎么出现的?应该想想2日后亳州城怎么交代。”罗衣不是侦探她不需要破案,在她的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就是怎么应付亳州城。
罗衣的话,让云寒和吴掌柜意识到,他们确实没有分清当局的主次,吴掌柜低着头又恢复懊恼中。
“吴掌柜,这次烧毁的是不是全部?有没有留存的?”
“有,还有十匹布没有被烧毁。”如不是罗衣一问吴掌差点忘了这事了,当时见这十匹布散放所以移至别处,这下吴掌柜又懊恼了,心想为什么不把所有布都移走呢?
“那如果让你凑齐所烧毁的物资需要多长时间?”
多长时间?吴掌柜瞪大双眼,他很想问问罗衣知不知道烧了多少?又烧了是什么?自己的微薄本就不足提起,就连云府若想凑齐也要脱一层皮,谈何说时间?
吴掌柜露出为难之色他不知怎么回答,于是看向云寒。
“至少十天。”云寒心根据这一次所积聚的时间,加上购买其他物件时间的推测,所以得出预想时间。
十天?如果真是等到这十天来了,怕是城里面的人要死的差不多了,罗衣皱眉看着漫出的余烟思虑着道。
“我们必须现在就动身去亳州,只有亲眼看见才能想出应对之策,吴掌柜你必须尽自己之力凑齐所烧毁的物资,如不能就安刚需的配。”
吴掌柜一听傻眼了这让他怎么凑,就算是卖了自己也凑不齐啊!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到底懂不懂?还有刚需又是什么?吴掌柜懵了。
“先凑齐所需的药品救人要紧,至于银两你只管动用铺里的资金,不够再通知夫人支取。”云寒看出吴掌柜的为难,于是道。
“好,可。。。”吴掌柜很想说出这是不小的数目,但被云寒的手势制止了。
“吴掌柜,你将那十匹布给我,有总比没有的好。”
“好。”吴掌柜虽然不知道罗衣是什么人,但见云寒没有阻止便也应声转身离开了。
云寒见吴掌柜离开便开口道:“亳州我一人去,你不可以同去。”
“好。”罗衣又是一个爽朗的回应,见此云寒疑惑的看着罗衣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可以去亳州城。”他可不想再听到罗衣说亳州城见。
“理由?”罗衣心想这回聪明了嘛!
“那里是疫区。”
“你可知医者应当首当其冲,我的命是命,他人不是?你要知道你阻止的不是我,是医者。”罗衣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但是罗衣更关心云府,这次处理不好怕是要倒霉了。
“你。”云寒很想问你是医?这倒是出乎他的意外,但听了罗衣的话心中也开始动摇,不为医者动只为罗衣的执着而动。
曾几何时云氏也说过他,为什么这么执着?
他沉默了。
。。。。。
如果说莱郡和容城是繁城,那萧县就是村落,质朴的衣衫穿行在各个街道,墙边蹲脚的乞丐群聚着,让整个萧县可以用杂乱拥挤形容。
可当罗衣和云寒赶到亳州城外时,更觉得像流浪之所。有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有形影单只的,也有童叟相依的,所有人的脸上无不挂满了忧容,罗衣走的很慢每走一步均停顿一下,她很想记住这些可怜之人的脸。
看完之后罗衣动容了,让她想起了21世纪那次严重的地震,死伤无数无家可居的人是多么的痛苦,也许城内就有他们的亲人,所以不愿意远去,只想离得近些希望能够感受彼此。
“娘,你有没有好些。”安静的城外将男童的声音显得通亮。
“咳咳。”
罗衣朝声音望去见城门边正靠着一名男童与一妇人,且那妇人面色不好,心想刚才咳嗽声应该是她发出的,所以刚准备前去查看,却听到城门外守门兵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
罗衣和云寒靓丽锦罗衫,很容易让人辨别与城边的人不是一起的,守卫兵早就发觉直到两人走进城门才发声。
“我们是莱郡县商人,受皇商会长之托将物资送到城中,请大人放行。”云寒客气上前一揖,这句大人二字很是受用,让那两人合不拢嘴,随即道:
“可是云府?”
早就有人传告莱郡县云府会送亳城的物资,听到云寒这么说他们就知道了。
“正是。”
“那你们将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我们会有人帮忙发放并送往城内。”
云寒和罗衣一听四目相视,均在想:不让进去?
刚想问又听到那人问道:
“你们的物资在哪?”
那守门兵眼光看向四周,眼到之处并没有看到任何包裹和箱体之物,既是商会筹集资助想必东西不会少,为何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于是疑问道。
“在这。”罗衣指了指马背上的那十匹布,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这点?”那人显然不信。
“有,不过需要等我们进去,实看什么情况才能应需提供。”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对症下药,不看见人即使送来山珍海味,金银珠宝也不一定能够帮到人。
“姑娘,那里面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你瞧瞧那些人就明白了。”虽然罗衣身着男装别人没有说,不代表就没有人看出来,只是被守门兵道破而已。
罗衣郁闷的看了看衣摆,本以为能够糊弄一会却不想很快被人识破,于是转身打算问问云寒,却发现他眼神盯着前方脸色不好,罗衣顺着云寒的目光看去她也生气了。
城门的西侧正有几名医官坐在一起嘻嘻哈哈,似在说有趣的故事更像是在开茶话会,好不惬意丝毫看不出内忧之色。
“那些就是上面派下来的医官,你们也不要见他们生气,里面确实是严重的疫病是治不好的,所以我劝你们不要进去。”守门兵看出两人不善的眼色,言道。
“那他们为什么不走?”罗衣确实很生气,既然认为治不好就离开好了,总好在这里嬉笑伤了城外人的心,那些人可都在等着自己的亲人痊愈团聚呢。
城内疫病致亲人分离,派医者却不医坐此谈笑风生,怎叫人不伤心,也许他们的心中早已将恨升级到恨国,恨国君无眼封无能之辈任职,派无用之人毁之。
“没上头的命令谁敢走?”
守门兵眼朝所谓的医官鄙夷的笑道,其实他也看不惯这些人胆小怕死,只是当日进去过一次再也没有进去过,几天了都是白天到城门口,晚上找客居从未问过里面人的生死。
云寒和罗衣听后眼里滑过丝丝的憎恨之意,瘟疫开始至今也有10天,这些人居然宁愿待在这里闲情,也不愿空出医者之心,怎不招人憎恨。
“他们不敢走,却敢不要自己的头,真是怪异,就是死也不可惜。”罗衣的话让云寒和那位守门兵骇然。
“这话不可乱说。”云寒眼神扫了扫四周示意这耳目众多,小心祸起。
“我的耳朵不好,没听到。”守门兵对于这么弱小的女子,却敢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佩服,当余光撇向那几个医官时满脸的蔑视。
罗衣所说也不完全是争口头之气,最起码那几个人的下场确实如罗衣所说,不过这也是后话。
“既然知道城内人危在旦夕,还请大人开门,请允许我和她一起进去。”云寒本不用进城,眼看无医德者在外,从而引起他的恻隐之心,不仅如此想必罗衣也是这种想法。
“官不管,医不治,你是商又何必参与?”
“为医者,应当先具佛心,先医己心,而后医人,我自认为已经做到前两点,为何不去医人呢?”罗衣知道那守门兵是好意,但心意已决,接着又问向他:
“你怕?”
那人看着罗衣面露窘色道:“我怕,一没为家争荣,二没娶妻延嗣,三没孝顺父母,所以我很珍惜自己的命。”
“那你怕吗?”罗衣又转向云寒问道。
“不怕,身死莫过于心死。”
云寒的话让罗衣的目光随之柔和,似在赞同他的说法。人的心都死了还会在乎身体吗?
守门兵看着两人的意志坚决只好放弃,内心还是很佩服他们的,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也同那些医官一样怕死。
“那,好吧,你们一切小心。”守卫兵说完便打开城门。
“咔、咔,咔、咔”
陈旧的木门发出的声响,引起城外人的注意纷纷聚集到门外,看着青蓝两衣走进城里,没人知道两人是什么人?进去又是为什么?但都面露祈求之意,他们希望罗衣和云寒能够带来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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