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屋内,竹青见云氏坐立在床沿并未睡下,疑惑道:
“夫人,可是有心事?”
“刚见到寒儿一脸愁容,似遇到棘手的事情。”等云寒从罗衣处回去,刚好遇到同路的云氏,两人轻语了几句,云氏便看出云寒有忧虑,因当时没有细问,这时候想来不免有些担忧。
“夫人多虑了,少爷是何等智睿,相信只是一时的困惑而已。”
“你不懂,这几日我的这只眼睛跳动的厉害,怕是有事要发生啊!”云氏说着指着自己的右眼,道。
“夫人,云府从不与人结怨,以善待人,相信上天会给予厚待的呢?所以啊,你现在还是休息的好。”
“哎,希望如你所言。”云氏在竹青的安慰下,终于躺下,竹青轻手轻脚的将屋门关闭才离开。
“嘘,步子轻些。”竹青刚准备离开,另有一婢女从远处走来,于是立即说道。
“夫人,刚睡下?”
竹青点点头,拉着那位婢女从另一边走去。
“竹青姐,少爷和表小姐好事是不是近了?”
“这事我也不清楚。”竹青在于云氏说话的时候或许放的开些,但是对于其他的人她向来嘴巴严谨,主子的事情自有想法,该如何说,何时说都应该由主子定论,这一点竹青比任何人都明白。
“啊?你平时都在夫人眼前,怎会不知?”那婢女显然不信。
“平时我这只耳朵都是锁上的,不敢开。”竹青笑着向着自己的屋内走去。留下那个婢女站在原地向着竹青撇了撇嘴,面容中满是不甘。
这安静的夜,令几个人都无法安眠,允子想着白日里小玉拒绝的神色,辗转反侧,闭眼之间都是小玉的那张脸,从娇羞到欢喜无不让允子神魂颠倒,正当他痴迷之时,突然梦见小玉坐地哭泣的脸,在小玉身边还站立着一位身穿黄衣的人,允子试图看清那人的面貌,但由于是背影根本无法看见,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一位男人的背影。
允子大惊霍然转醒,他慢慢坐起靠在墙边,继而低语道:“原来在你的心里有人了,所以我住不进去。”
梦境中的那个黄衣的人,此刻对于允子而言,就是住进小玉心中的人,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后,令允子的头很痛,很痛,这痛的也许是那颗埋藏许久的心。
允子如此,小玉也同样难眠,她想起允子两度退移,始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这来回明显的态度,就连一直走在前面的罗衣都发现了异常,突然的转变令小玉猜不透,也有了酸涩。
另一端云寒的书房,黄光闪烁让整个屋子蒙上一层神秘,云寒靠坐在椅凳上闭眼思索,然他的十指交错紧紧相交着。
这一间屋子是罗衣见过最为简单的书房,而这个简单的桌上除了多了一封信件,与罗衣当日所见并未无变动,这封信就是云寒刚才所写,其目的就是为了罗衣所托。
云寒不知道这封出去之后,会不会有变数,所以他踌躇中。
。。。
容城梁府之内
水无月也同样站在书房之中,看着刚到来的第二封卷纸满腹疑虑,思虑再三之后,淡然说道:
“通知骆时雨我在莱郡县等他。”
屋内如影般的男子立即点头离去。
当那人走后,水无月也走出门外,慢步走到那个吹忘忧的地方,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个玉箫。水无月望着皎洁的月光,想起那个第二封信的内容,那上面写的是罗衣今日进入灵谷寺,这个该普通的一件事,却因为血镯的存在而变得复杂,这中间的种种缘由,水无月虽然不够清楚,但零星的资料告诉他,灵谷寺不是常人眼中看的那么简单,更与月族有着丝丝联系。
正因为这份联系,水无月才要踏上去莱郡的路,也许只有早些将罗衣接回,才不会生了变化,也才会令自己安心。
箫声由近至远,再次萦绕在梁府中的角落,并传出府内飘向各方。。。。
容城另一处院落
“听,这萧声多好听,可以让人忘忧呢?”一句娇柔之声响起,打破了院中的寂静。
黑暗中看不清说话的是谁?更不知她站哪里说话,只能够看见院中那棵偌大的梧桐树,挡住所有的视线。
“好听,就多听会,他可不是每天都会吹奏的。”另一位男子的声音也同样响起,为静默的深夜增添了几分人气。
“你说,这萧声怎么会这么好听,让人永远听不厌呢?”
“因为他有故事,所以。。。所以这萧声也变得有故事了。”
“真的?”
“假的。”
“你真是讨厌。”听到男子戏谑的话语,女子佯装有些怒意。
“再说话,他可就吹完了,到时候不要怨我妨碍了你听声。”也许男子的话道出了女子心中的想法,令院中再次寂静起来,直到那萧声停止。
“哎,下次不知要等多久?”女子的叹息声响起,似期盼,似不舍。
“等吧!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下个月,再或许。。。”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听到男子的话,女子立即阻止道,随后准备离开。
较小的黑影刚闪动,男子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那人你放弃了?”
“从没有想过放弃,只是现在动手太难了。”
“我见他不像是你所说的样子,会不会你的预知出了错。”
“不会。”女子对于自己预知能力非常信任,从未怀疑,正是这份信任她一定要杀了云寒,但几次三番均没有得手,这让她有些茫然,自己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虽说她是无心的人,但眼看着缩水的自己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你怎么不让我去?”
“我说过,不会让你参与其中,你该有自己的生活。”
“那我可要多谢你了,认识你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男子笑言。
“安即为幸,死即为不幸,你说呢?”
“那属下先谢过小主子留命之恩。”黑暗中看不清两人,只能见一高一矮的身影立在梧桐树旁,见不得容貌,却闻其声。
“错,你的主子可不是我。”
“对我而言,无差异。”男子说着便离开那个地方,很快消失在黑夜里,留下较小的身影,看着男子离去的方向,静默不语。
这一夜真的很长,很长,多少无眠,多少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