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峰岭中清风洞,
清泉池中并蒂花。
白色似雪仰云月,
红艳争月夺灼华。
罗衣自从离开了,身体就被带入漩涡,等到平静了她才微微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愣了愣,心想:这是哪里?
精花雕刻的木床外被粉色幔帐遮挡,让罗衣看不出外面的情况,她疑惑的坐起身拉开身上的被褥,见自己身穿白色素锦她明白了,她来到陌生的异世界。
罗衣并不紧张,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吧!
转眼想到自己的离开,家人又该怎么办,脸上又充满了愁容和哀伤。
“阿姐,你可醒了,真把我急坏了。”不见其人已听其声,罗衣被女子的娇媚声吓的一惊,再去寻人时,那人已将整张脸贴近罗衣眼前,只差一点就真的脸贴脸了,罗衣疑惑: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阿姐,你发什么愣啊!”那女孩见罗衣不说话,便站直的身子双手抱胸看着罗衣,罗衣终于可以看清楚那个女孩了,说她小家碧玉不错,古灵精怪不过,她有双灵动似会说话的双眼。
见罗衣还是不语盯着自己,那女孩双眼犀利弯下身体,将脸靠近罗衣道:
“阿姐,你不会睡傻了吧!”
罗衣避开她的靠近,道“我叫罗衣,不是你的阿姐”
陌生的环境?国界?人?罗衣还需要尽快适应,她可不想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妹妹徒增麻烦。
刚说完罗衣的额头多了一只温热的小手,并听到那女孩的愧疚声:
“你本来就叫罗衣呀,完了,完了,惨了,惨了。”
说完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幔帐微动,罗衣错愕这什么情况?
罗衣着素锦、拨幔帐、开屋门一探究竟,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让她叹为观止,门外不是街不是铺,只是平场百步,百步外青峰树立云烟袅袅,看不见山脚听不见鸣鸟,只有那山风欲袭人闭之感。
这里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将家安在巅峰之上?
清风拂面扬起衣角,吹起的还有丝丝凉意,罗衣刚准备返回屋内就听到脚步声,是刚才那个女孩朝着自己走来,后面还有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
“爹,快瞧瞧,阿姐是不是睡糊涂了,连我都不认识了”那女孩见罗衣站在门口,催促着后面的人。
罗衣见两人靠近慢慢向后退去,双眼无辜的看向那个男人,有话不能言有苦道不出的滋味太难受,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回头的路,再也不能像在云府那般任意了。
“别怕,让我帮你看看。”那眼神似苍穹深渊无底,那身音却是像父亲让人想接近。
罗衣怔了怔看向屋内快步的跑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这还是我啊!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说?
“阿姐,即使没梳洗你还是很美。”那女孩神出鬼没的走到罗衣的身后,怕是误解了罗衣的举动。
罗衣无奈的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爹,你。。”那女子刚转头去喊旁边的男人,却被罗衣拉了回来,她只好撇了撇嘴回答道:
“月灵”
“月灵你听好,我叫罗衣,我..”罗衣欲言又止,想了想接着说道:
“我失去了记忆,你可以帮我找回吗?从认识我的那一刻说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终罗衣已下定决心帮别人而活,如果这个躯体是她的阿姐,那罗衣就做她的阿姐吧!
月灵疑惑的看向身旁的男人,然后点了点头道:
“嗯,月灵帮你。”
从月灵那里的得知这个地方叫观峰冢,观峰应该就是四面环峰的意思,但这个“冢”罗衣就不理解了。
月灵有时像一只百灵鸟,声音清脆身姿娇媚经常在百步平场上欢跑, 有时候像一只温顺的兔子,静静地呆在罗衣的身边说故事。
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疗药,有了月灵的陪伴罗衣也打开了眉眼,她慢慢适应了新的身份。
她是罗衣,是月灵的堂姐,她还有一位娘叫秦若英。
秦若英一个和自己生母同样的名字,让她勾起母女相依的童年,每当罗衣心情低落月灵总能第一时间陪在她的身边,那颗寂寞的心瞬间能得到温暖。
月重楼是月灵的父亲,他是个话不多的人,在峰顶的半个月只对罗衣说过一句话,那还是第一天见面时说的而已,他每日看日出观日落从未停止过,夕阳下那道青影已成观峰冢的风景。
观峰冢是个凋敝的地方,月灵在这里就好比将林中的鸟关进笼内,起初还算新鲜,时间久了那放飞的心就开始痒了,嘴上不说罗衣看的出。
直到有一天观峰冢来了一个人。。。。
清晨观峰冢烟雾袅绕,分不清是雾还是云,罗衣坐在门口的木榻上,静静地看着群峰发呆。
除聋哑仆人外,罗衣对那两父女的作息很清楚,月重楼刚已经进屋,月灵也不会这么早起,那么现在只会是自己一个人欣赏美景。
今日的云雾要比往常多些,四周飘来的云雾就像是仙境,那百步平场就像是南天门后的天庭令人向往,罗衣看的出神。
突然雾气中一抹白色慢慢靠近罗衣,她更正了坐姿便于看清来人。
第一眼,罗衣觉得那人必是仙人,不然怎会仙气缥缈。
第二眼,罗衣称赞到底是怎样的一位母亲?才能将一个人生的如此的完美,这么超凡脱俗,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当白衣靠近时,罗衣的心口感到隐隐的刺痛,她捂住心口起身迎上他的双眸,心想:为何觉得与他曾经相识过?
“哥哥,你怎么来了?”月灵慵懒的伸出懒腰,睡眼迷龙的走到来人的面前,对着来人撒娇道。
“我找师傅。”那男子的声音温润如阳,罗衣熟悉非常,心中竟涌进一个名字使她脱口而出:
“水无月?”
殊不知这句心中所想,让月灵扫去困意惊讶道:
“阿姐,你认识哥哥?”
水无月同样也在看向罗衣,因为他们并不相识。
罗衣极力解释道:“不,不认识,随口说的”
“随口也能蒙对,阿姐,你太厉害了。”
罗衣也只能无语点了点头,但目光始终打量着水无月,她闭上眼睛回想银发男子的脸,结果一惊她居然发现,银发男子与眼前的人竟是同一张脸。
心想:同一张脸同一个名字?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心中的疑惑,她也不会做出这个大胆猜测。
“哥哥,我去找爹过来,你等着”月灵没有注意到罗衣的表情,说完如风般离开了,留个水无月无奈一笑,月灵的作风他早已习惯了。
身边的人水无月也有相识感,便问道:
“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罗衣并没有答话而是在想:那人说已经等待千年,那就有可能是这个人,会是我所想吗?
她又回想到水无月当时和他说的话:
“从你出生起就有三个人在等你,生与死都是小事,但你对于那三个人却是大事”
“正在见,即将见,今生无缘见”
罗衣此时已经猜出三个人,一个是水无月,另一个是罗衣自己,最后一位估计就是无缘见的人了。
水无月见罗衣闭眼不答,便不再问了。
“哥哥,爹来了。”月灵又风风火火冲了进来,走到水无月的身边讨好道。
“师傅”
水无月行礼拜上,对于相处了十几年的师傅,他很是敬重。
“说吧!”
月重楼抚了抚长袖坐到上位,他知道水无月必是有事才会上山。
“徒儿明年此时受礼,族内长辈们想请您亲自观礼”明年就是水无月继任月族族长之位,月族为世代守护龙脉的隐族,虽没有势力但地位不容小觑,都说得龙脉者得天下,光凭这句就知道他的重要性。
水无月的师傅月重楼身份特殊,地位更是举足轻重。
“明年受礼?怎么这么早就来告诉爹?”月灵不解道。
“明年此时,刚好来得及,倘若明天过来,就不一定能见到我了。”月重楼笑着说道。如果水无月明天过来他确实已经走了。
“徒儿也是得知消息,快赶过来的”得知月重楼要出关一年,他便快马加鞭赶来幸好来的及见面。
“爹,你明天就要走?”月灵晕乎了,怎么没听说他要出门?
“那你走了,我和阿姐怎么办?”
“不怎么办,今日你们就随无月下山。”看样子月重楼早就将一切想好了。
月灵一听可以下山了,心里欢喜的紧,但明面上对月重楼撒娇道:
“这么快?我刚和爹相聚不到两个月,好舍不得。”
罗衣暗笑早已看出月灵想飞的心思,水无月亦如此自家师妹他还是很清楚的。
“走,走,走,赶紧给我下山越快越好,天天闹的我头疼,就让我安静一个晚上”月重楼捏紧眉心做出赶人之势。
“爹,我会想你的”月灵说完便拉着罗衣小跑出去,心中无比的欢悦,她终于重获自由了。
继水无月拜别之后,月重楼也走到门口看着罗衣的背影,久久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姐,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呢?是去东阳府呢?还是去苏府?再不然去广陵园?”月灵美滋滋的规划着路线,却从未想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