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想了想，终于想起云寒的一百八十三日什么意思，不正是成亲的日子吗？

忽然的想起让她面容微红，颔首点了点头：“记得那个许诺。”

“你是不是。。。”水无月朝着罗衣唇齿轻启，想说的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很想说你是不是放弃我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做我的新娘？

这也是你曾答应不是吗？

不管你和云寒之间的一百八十三日是什么日子，但水无月很明白再过一百八十三日便是自己受礼的日子，受礼也要行夫妻之礼，难道不是他与罗衣的成亲之日吗？

水无月很想问罗衣，这一切你可还记得？

这些话本是轻易说出，却到水无月的口中无法开口，他垂下眉见罗衣轻轻拉起云寒的手与之对笑，这一刻水无月的心彷佛有根针再刺痛自己。他慢慢转过身试图忘记刚才所见，闭眸间低语道：

“你可记得与我也有一百八十三日约定？”

罗衣望着前方的背影一怔，努力回想与水无月之间所说的话，可她还是想不出有过什么日期的约定。

水无月见她没有开口，抬起如千斤般的脚慢慢朝前移动，隐村的气温并不低，但对于水无月而言每走一步如在冷风中穿行，风刀阵阵刺骨寒凉。

“一百八十三是主子受礼的日子，那一日也是主子成亲之日，当日在梁府中你曾点头答应做主子的妻子，那不算是约定吗？”骆时雨本想找一处肆意宣泄心中不快，后思一想如今身在隐村不知对方的意图，若此时有人暗袭水无月怎么办，所以立即掉转了头回到了水婆婆的住处，当他回到屋中恰巧听到云寒问罗衣，后者见水无月失意的面容，似挣扎，满目伤色，骆时雨顿时心中怒气喷发，语出不善道。

罗衣一惊。

云寒同样一惊。

经骆时雨提醒罗衣忽然想起了，曾经答应水无月的事情，虽诸多无奈，所到底她还是对水无月不公，若不是自己存有私心利用了水无月的感情，今日也不会如此。

她伤了人，也伤了心。

人若伤了医治就好，血终会止住，伤口也终会愈合，但心若伤了该怎么治？

想起刚才那个萧索离去的背影，罗衣的心中似有一根针在刺向自己，她可以蒙心说是针是愧色，然在云寒的心中明白。

日久生情。

他看见罗衣的面上存有痛涩。

然而这种察觉只会是他看见，可看见也可忽略，这时候的云寒当然选择是忽略，他紧握罗衣的手低语道：“母亲让我问你，喜花还是鸳鸯？”

“花。”罗衣随口一答，心思还停留在刚才的背影之上。

云寒自是察觉，淡然笑道：“那我便和母亲说，绣一个并蒂莲可好？”

并蒂莲？

听到这个罗衣忽然转过头望着云寒，这才想起问云寒为什么让自己选择？

“云府所有已备好，只是盖头母亲未定，所以想问问你的喜好，上次见你被并蒂莲吸引，所以我在想你应该喜欢。”

罗衣点点头，心思又开始游离中，她很想知道水无月的心情。

应该很糟糕吧！

他应该觉得自己是坏女人吧！

千年前她和水无月本是一对，今世重走罗衣选择了云寒，也许这才是对他，对自己，对云寒最好的选择。

走出了屋外，水无月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就那样漫无目的朝前走着，早已习惯将左侧留给罗衣，所以他总是靠右直行，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半峰中，来到了并蒂莲前，看着一白一红的花思绪渺渺。

全然不知自己的身旁已经站了一个人。

月灵抬头望着出神的男子，心中百味。

神一般的男子只会让世间的众女子抬头仰望，却不想他竟会坠入红尘，学会爱恋。

哥哥，若当日不让你与罗衣相识，是不是你就不会这般痛苦？

灵儿或许也有机会对吗？

前世的灵儿并没有死去，残留的魂魄留在了黑猫身上陪伴了水无月千年之久，当一切又回原点时，她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许久，最终云寒的命还是保住了，这一切她不知是对还是不对。

云寒的存在无疑是水无月的情敌，但也是月灵的催命符，月灵左右徘徊中始终无果，今日见到水无月如此，心中同样不忍，毕竟他们除了十几年的师兄妹之情，更多的是千年的陪伴。

想到此，月灵低头靠在水无月的肩旁，却不想被回过神来的水无月立即避让，那速度如鄙弃。

“哥哥。”月灵双眼含泪望着退开一米距离的人。

难道你真的这般嫌弃我？

这份嫌弃是因为罗衣？还是我困住了你？

“哥哥，你真的不要月灵了吗？”

水无月的目光再次落在并蒂莲上，半响后淡然道：“我的左侧是属于她的。”

谁人都不能取代她的位置，哪怕她不属于自己。

“哥。。。”月灵隐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般涌出，滴落襟口滑落地面，溅起晶莹的水花。

在她的记忆中水无月对自己真心温柔的时候，应该是千年陪伴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是只猫，作为猫她可以肆意的蹭着水无月讨要抚摸，她也可以毫不避讳的呆在他的怀中，看着他慢慢变白的发丝，一度让月灵想陪他一起的老去的想法。

每天陪着他看着对面的所爱从窗前走过，听着水无月轻轻低语，静看着他用手指轻摹罗衣的画像，那段日子对于月灵真的很长，很美，哪怕他不知道自己就是月灵，哪怕知道他用千年等待罗衣，对于月灵而言陪伴他的只有自己，这样就够了，所以觉得依然是很美的梦。

终于等到现实中的罗衣可以梦引千年，那时候的月灵天天期待着，终于她和水无月一起到了罗宅，见到一身黄衣的罗衣立于罗宅的门口，正被罗老爷子问话，等了好一会见罗衣还是不进去，月灵便等不住了，迫不及待脱离了水无月的怀中跑向罗衣，并蹭着罗衣的脚，示意她赶紧进去。

一分一秒对于月灵而言都是很长，她很想脱离猫身回到精灵的女子之身，用这样的自己面对水无月，并喊声“哥哥。”

千年里，她喊过无数声哥哥，然而水无月并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