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不再接话只是笑了笑,阿夏却觉得沁儿似乎很不相信自己,阿夏虽然觉得自己说的是有些偏差,但还是嘴硬的说道:“这几日我日日都来寻你,你都没有好生休息,这样,你好好准备下,三日之后我晚上找你,带你出去玩!”
沁儿的头猛的抬起,虽然有些头晕,却仍旧兴奋的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大女子一言顶天立地驷马难追!”阿夏拍拍胸脯保证,似乎用的力气大了点,让阿夏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
“我这几日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沁儿问道。
“那当然了,可别说什么舍不得的话啊,我们每次出去打劫或者打架也是要准备个几日养足精神的,再说了,你身体又不好,更得好好准备下!听到没!”阿夏点了下沁儿的额头。
“都依你,那我这三日一定好生吃药,也多吃些饭。”沁儿乖巧的说。
“那就这么定了,我就先回去了,我也得和我山里的兄弟姐妹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准备给你个见面礼。”
“不,不用麻烦的,只要能出去就很好了。”沁儿有些不安的说道。
“行了,都听我的!”阿夏也不等沁儿再反驳,摆摆手又麻利的从窗户跳出去,屋檐的瓦片轻轻动了几下,四下便再度陷入独属夜晚的安静。
果真,这三日沁儿格外仔细的吃药,甚至连饭也用了不少,只让魏员外夫妇高兴的不得了,到处兴奋的说着沁儿的病肯定是要好了,不光是给大夫了不少红包,连带着整个府里的下人们也得了不少打赏,整个魏府喜气洋洋的比过年还要热闹,魏夫人更是让沁儿的弟弟也好好与沁儿亲近了一番。
到了约定的日期,沁儿装作早早就困了在床上歇息,丫鬟阿寻也未曾多想,只是将一切打理妥当后便自去休息了。
依旧是阿夏踏上屋顶的瞬间沁儿欢喜的起身,阿夏蹦进来做了个鬼脸:“怎么样,是不是三天不见特别想我啊?”
沁儿欢喜的笑了笑,点点头说:“恩。”
阿夏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伸手上去捏了捏沁儿的脸:“那咱们就走吧?”
“可是,我听说外面是需要用钱的,我只有些首饰,可以同你换些零钱吗?”沁儿有些局促的揪着自己的袖子。
“啧啧啧,跟着我阿夏混还需要自己带钱吗?这不让我夏某人没脸吗?走吧,你穿厚点就行,晚上冷!”阿夏边说着摸了摸沁儿的衣服,觉得厚实便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怎么从府里出去?”沁儿问道。
“我背着你啊,不过得你自己翻到窗户外面才行,背着你翻我怕摔着你。”阿夏挠挠头。
“我怕你会吃不消,背着我的话。”
“得了吧,就你这个纸片人,风一刮就能吹跑,有什么吃不消的,我可是我们山寨里力气最大的,男的掰手腕都掰不过我!”阿夏得意的笑。
沁儿第一次翻窗户,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阿夏在外面接应,倒也是有惊无险,在院子外面阿夏转过身微微下蹲,扭头对沁儿说道:“快,上来吧,记住过会就不要发出声音知道吗,你家的家丁和守卫还是很多的。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话你再说话。”
沁儿低声的“嗯”然后趴到阿夏背上,阿夏足尖轻点就到了屋顶,几个起落在屋顶上蹦跳着前进,沁儿把兴奋努力压在自己的喉咙中以控制自己不要叫出声来,沁儿觉得今晚的月亮和夜空都特别美,似乎连呼吸都格外舒坦,她的眼睛努力的在黑夜中看着各式的屋檐屋顶和街道,就像初生的孩子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她有满腔的话想说,她想要放声的大笑,也想要落到地面踩到地上的泥土,这悬空的感觉让她会误会这一切只是一场大梦。沁儿微微低下头,这是她离阿夏最近的一次,阿夏身上很暖,味道也很舒服,直到她看到阿夏的衣领微微露出一道疤来,所有的兴奋戛然而止。
“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怎么样,沁儿你开心吗?”阿夏问道。
“开心,好开心。”沁儿说道。
“你开心就好,过会还有更开心的!”阿夏许是想到了什么,傻笑了起来。
沁儿咬咬嘴唇:“阿夏,你背后这伤疤是怎么回事?”
阿夏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满不在乎:“啊,这个吗,很多年了,似乎是以前我被父母抛弃的时候弄伤的吧。”
“阿夏,你从没跟我说过为什么会在山寨当匪,爹爹娘亲都说匪不是好人。”沁儿说道。
“切,什么好坏之分,都是别人说的,大家不都是为了讨口饭吃吗,不过是做的事是不一样,再说了,我等虽然是匪,也是盗亦有道的,抢的都是些纨绔子弟或是贪官污吏,平民百姓可是分毫未取的。”阿夏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沁儿,我拿你当朋友,但我山寨里的兄弟姐妹们同我是过命的交情,你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说这些话。其实,若是有可能,谁有想当这世人眼里的恶人呢,我的兄弟姐妹们除了自幼生长在山寨里的,其余的往往都是被生活所迫而来投奔的,他们没一个生来便是这‘恶人’,只是生活在人世,并非所有事都能一帆风顺,免不得我们得被命运左右。就算是自幼生长在山寨里的,也都如我一般是被遗弃在山上,如果没有被捡回来养着,也许我们早就被野兽咬死吃了或者是被饿死。对有些人来说匪是恶人,但对有些人来说可是圣人。人无完人,皆有两面,可是太多人只会去看他们以为的我们该有的那一面。”
温热的眼泪低落在阿夏的脖间,阿夏慌了神:“沁儿你怎么了,你别哭啊,这么冷的天风吹着,你会伤着眼和脸的!“
“阿夏过得苦,我难受。“柔软的声音在阿夏耳边回荡,阿夏的心似乎被针尖刺中了一般微微的疼痛了起来,开口却仍旧是吊儿郎当的声音:“没事,这么多年习惯了,好了,沁儿不要哭了,再哭我就把你送回去,不带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