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之前总听这凡人说着私塾私塾的,阿桐从来没去过呢!”阿桐歪着脑袋看向他。
他低头看着那星盘,嘴里回答道:“那这次阿桐可以好生的看看了。”
“听他们说私塾就是学堂,天天摇头晃脑的背书,还要被打手板,可严肃又无趣了呢!”
他将星盘收起,好笑的看着露出一副嫌恶表情的阿桐:“私塾呢,是有专门的教书先生传授学识的地方,不仅仅是教人识文断字,还要教授做人的道理,纵使是君王也是要学着那治国之方,御下之道。一个好的先生可以造就无数能人志士,这教育可是一切的根本,对于辛苦传授知识的人,阿桐一定要好好尊敬他们,知道吗?”
阿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那这么说,大人就是阿桐的教书先生了,大人不但教阿桐识字还教阿桐为人处事,那大人就是阿桐的老师了!”
看着用圆溜溜眼睛盯着他的阿桐,他不禁哑然失笑:“那阿桐就称我为老师好了,恩.….还要给我敬茶和跪拜哦。”
白嫩的小胖子表情认真严肃的点点头:“好,阿桐找到茶就给大人行那拜师礼!”
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摸阿桐头上扎着的鼓包包,却只摸到了一个小光头,他有些不习惯的收回手,笑着说:“真是个傻孩子啊。”
阿桐一看他收回手,懊恼的说道:“阿桐最讨厌冬天了,阿桐都变成小秃头了,难看死了!”
他从锦囊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绒帽,仔细的戴在阿桐头上,又顺手摸了摸,感觉到柔顺的手感,满意的点了下头:“谁让阿桐是梧桐呢,冬天到了自然头发要落光,很快春天就到了,我可该庆幸阿桐不像是有些动物需要冬眠呢,不然我可要一直背着睡着的阿桐到处走,那我可会被阿桐压断腰的啊。”
阿桐撇撇嘴:“才不会呢,阿桐可轻了!倒是大人现在的肉身不也是白莲吗,怎么就不会像阿桐一样没有头发?”
他点点阿桐的眉心:“都说了只是肉身,傻阿桐。”
偏离热闹集市的东城,才是清早十分,温暖又微弱的阳光照耀在天地之间,地面铺了层薄薄的雪,在阳光洒在上面的时候,泛着微微的细小的莹光好看极了。还有那耐寒的鸟儿在落尽了树叶的树枝上蹦跳的叽喳。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朗朗读书声顺着那庄严肃穆的私塾传出,朝气蓬勃惊飞了那树枝上悠闲的鸟儿。
他又拉着阿桐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将帽子正了正,又看过领口和袖口,都是整齐的模样。
阿桐诧异的任他摆弄,疑惑的问:“大人这是要如何?”
他揶揄的笑笑:“先带阿桐过一遍拜师礼啊。”
轻叩那门扉,不多时便有人过来将门打开,那开门之人年纪怕是已大,佝偻着腰,虽是一副苍老之态,目光却炯炯有神,那一双眼睛望了望他又看向他带着的阿桐,冲着他们拱手施礼,他和阿桐见状也回礼,老者摸摸自己花白的胡须,满意的点点头:“倒是个识礼的,只是如今已过入学的时候,还是等到开春再说吧。”
他拉过阿桐,冲着老者说道:“麻烦老伯引见下这私塾的先生,我这小童天资聪慧,听闻此处是几十年的老私塾,风气甚好还教出过不少状元探花之流,方不远千里从别处赶来,小童一心向学不愿平白的虚度时光,只求早日能进学。”
那老者闭目沉思了下:“这般好学的孩子可不常见,这样吧,你们先随我进来,待先生下课后,我自会替你们引见。”
他忙带着一脸喜悦感激道:“那就有劳老伯了。”
阿桐也跟着施礼:“多谢老伯为学生引见,学生必将铭感于心。”
老者摆摆手,便示意他二人跟上,将二人引至待客厅,奉上两盏茶,便默不作声的退下了。
屋外下起了雪,如同鹅绒一般轻轻柔柔,一眼望去,尽是一片白,阿桐手捧着热茶,望着那渐渐在地上铺起的雪,说道:“虽然阿桐不喜冬日,但这雪下起来可真美啊。”
他抿了一口茶,笑道:“明年想必是个丰收的年。”
等到那老者续了两次茶后,中午时分,学生们都纷纷下学,因这外面大雪,便将学生们留下一同食那午餐,老者也为他二人端来了那中餐,等到学生们用完餐去午休时,那私塾的先生方才闲庭信步的来到。
见到先生来到,二人忙起身施礼,先生摆摆手冲二人点头,走到主位上坐下,开口是一副柔和的声音:“听说你家小童很是好学,像他这般年纪的孩童正是喜爱玩闹的时候,若真如你所说,倒是不多见,我对于诚心求学之人也是极为喜爱的,只是到底要让我考究一番,才好决定是否要为之破例而行。”
那老者为那先生送上一盏茶,识趣的退了下去。
他看向那先生,缓缓开口:“适才品尝了一番先生这里的饭菜,荤素搭配得当,很是适合孩童食用,必是女子才能这般用心。”
那先生,眉毛微微一挑,淡然端起那茶细饮一口,方镇定的说道:“确如阁下所言,这是专门请教了不少学生的母亲才搭配出的。”
他眯了眯眼说道:“噢?是吗?”然后直直的看向那先生的眼:“以一介女流之力,教书育人数十年,称您一声先生倒是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