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苔火急火燎地推了她肩膀一下,“你去哪儿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紫溪一愣,嘿嘿一声道:“姐姐说笑了,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呢?”
碧苔活见鬼一般盯着她瞧,手指着她,嘴巴开始哆嗦起来,面含悲愤道:“你是故意的——你心里还记恨我,所以你故意——” 她突然上前一把扯住紫溪的手臂,厉声道:“咱们见小姐去!让小姐给评评理!”
“喂!”紫溪满脸茫然,挣扎道:“姐姐!姐姐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平日里瞧着柔弱的碧苔一旦犟起来竟力大无比,直接就将紫溪给拽下床来,紫溪慌忙中只来得及套上鞋就被她连推带搡地拽到了陈郁的寝室。一进门碧苔这才松开紫溪的手,噗通一声跪倒在陈郁床头,哽咽道:“求小姐明鉴!奴婢真的没有说谎!紫溪夜里确实不在屋里!刚刚奴婢离屋时她也不在,可奴婢再回去时她竟然就在了!奴婢求小姐明鉴!”
紫溪闻言满脸惊愕不住地摇头,看看碧苔又看看陈郁,结巴道:“小姐——我明明就在屋里啊,碧苔姐姐突然把我叫醒,然后就拖着我来了,奴婢连衣衫鞋袜都没穿好……”她低头看自己的衣裳,发现短衫外裙都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上前噗通一声跪到碧苔身侧,连声道:“小姐!奴婢昨夜临睡前明明换下了衣裳,奴婢记得清清楚楚的,不知怎的就——奴婢实在不知道啊!”
“这下露了馅儿吧?”碧苔扭头冷笑一声,“骗谁了你?你自己做的事你会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紫溪情急之下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望着碧苔口不择言道:“这衣裳莫非姐姐你给我穿的?”
碧苔一听顿时气得脸色发白,望着紫溪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郁见状忙道:“好了好了,都给我闭嘴!紫溪不许再胡说了!我是信碧苔的,紫溪你夜里确实是出去了!只不过你不是自己主动出去的,你是被人给掳走了!”
“啊!”紫溪大惊失色跌坐在地,“这——这是真的吗?为何奴婢一点记忆都没有?”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陈郁叹口气道:“你们二人都没有说谎,就不要在这里互相疑神疑鬼的了。”她朝二人看了看,面色凝重低声叮嘱道:“此事切不可外传,闹得府里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紫溪爬起身惊魂普定道:“也不知到底是谁又为何要掳了奴婢去,还幸亏是奴婢,万一是——”她看向陈郁,紫溪也白着脸担忧道:“是啊小姐,紫溪说得对,万一那人的目标是小姐——还是得禀告老太爷去!”
陈郁喝止道:“不可!外公年纪大了,这些年已经为我操劳过度,我不想他老人家太过担忧,”她伸手一手握住紫溪的手,另一手握住碧苔的,淡淡一笑道:“放心,如今我已经长大了,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自行处理,你们信我。”
紫溪看着她一脸的从容,心中莫名一宽立即点头道:“我信小姐!小姐吩咐什么我就做什么!”碧苔迟疑了一下,想起吴妈妈说过的话,也点点头道:“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信小姐。”
陈郁望着两个贴身丫鬟,满意地点点头,吩咐紫溪给自己梳洗装扮,碧苔则赶紧去厨房着人准备早膳。
就在紫溪替自己梳妆时,陈郁望着镜中自己身后站立着认真梳头的紫溪陷入了沉思。
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冒雨将人掳走了又送了回来,丝毫不被人发觉,这得多大的本事?紫溪出去了一遭事后毫无记忆,这倒不算什么新奇的,陈郁记得范行周也有这个本事,当初他曾给万启明服下一粒药丸,万启明就忘了发生过的事——难道是范行周将紫溪掳了去?本事他有,只是,他有这个必要吗?他想要从紫溪身上得到什么?关于自己的一切?果真如此,还不如当初直接给自己一个药丸服下,岂不更为便当?
或许是静梵?或许她已经从吴妈妈口中知道了戒指的事,她掳走紫溪就是要查问戒指一事,当初碧苔就曾被她掳走过,回来后也是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如果是静梵做下的,那也不必太过惊慌,毕竟,照吴妈妈的话音,静梵不会害自己。
可如果对方既非范行周,又非静梵,那就实在有些让人担忧了。
陈郁决定早膳后去找范行周商量一下。这个世上,她唯一能商量的人似乎就只有范行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