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岍墨凉顼苡 第五十六章 旧东风 百花残无力(一)

岍苡跟着公公到了西宫,她四处看了看。

公公轻声笑了笑,恭敬的说道:“皇子妃,殿下不在这里,您随奴才去内殿。”

岍苡见他态度突然变好,觉得有些奇怪,那公公大概看出她的疑惑,笑说:“您不必急着见殿下,等您完成此事,殿下自会来见您。”

岍苡见那公公看出她心中所想,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过身去了内殿。

她进内殿时,看见那桌案上整整齐齐的摆了些笔墨砚台。

那砚台上的墨还是新磨的,想来阿顼应该走了没多久。

桌案上摆着一本厚厚的书,岍苡信手翻了翻,里面一个字迹都没有,翻开书页才发现上面赫然写着一个蛊字,是用苗疆字写的。

她大抵能猜出即墨顼的意思,不过蛊书而已,写就写了,说罢,她提笔蘸墨着手写了起来。

不得不说即墨顼的字真的很好看,所以她在写书时刻意将字写的很整齐,说来惭愧,她是苗疆人,自幼就受苗疆文化熏陶,她那字还不及阿顼千分之一。

不过她能写一手好南国字,这是拜太傅和阿哥所赐,所以她的字揉两人风格,倒也显得别具一格。

岍苡用了近十天才将那蛊书写好,她吃宿都在内殿,用着阿顼的笔墨砚台,睡着阿顼的床,吃着阿顼惯常吃的饭菜,虽然这十天比较索然无味,但她却十分满足。

岍苡伸了个懒腰,决定出去走走。她猫着腰四处看了看。

“皇子妃,您在看什么?”

岍苡被她突然的一句话吓得一激灵,刚想解释,那公公又开口说道:“殿下并未限制您的人身自由……”

言下之意就是她可以四处逛逛,果然宫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这话一点不错。

她一出去就后悔了,她竟然遇到即墨初阳。“妈哟,倒坎。”岍苡嘟哝道。

即墨初阳握拳掩住唇轻咳一声,岍苡看了即墨初阳一眼,他难道听懂了?

岍苡说的是苗疆话,不在苗疆呆过或是刻意学过苗疆话的人是听不懂的。

如果说之前岍苡有那么一丝相信他不是苏慕,那么此刻岍苡就有些怀疑他了……

即墨望看她愣愣的看着即墨初阳,一动不动的,目光带着一丝打量。又看见即墨初阳嘴角掩不住的笑意,疑惑的看着他们。

“五弟妹方才说的什么?”即墨望突然问。

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她不走运罢了。

即墨望见他们都没有想理他的意思,撇撇嘴,没有再问。

即墨初阳察觉到岍苡看着他,本想回避,后来索性迎上她的目光,她目光深沉,涵盖着太多情绪,有疑问,有……怀念。

即墨初阳被她灼热的目光刺痛,眯着眼,解释道:“我曾与苗疆人打过交道,故才懂一点苗语。”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他的语气尤为冷淡,岍苡低下头嗯了一声。

与他二人也无话可说,岍苡便走了。

即墨望看她走了,又笑即墨初阳,“有点意思啊……”

即墨初阳暼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走了。

即墨望又拉着他,不怀好意问他说:“你跟她认识吧?”

“不认识。”

“骗谁呢?”即墨望没好气的说道。

当初即墨初阳去山西的时候,南帝赐婚即墨顼,他寄信给即墨初阳说了即墨顼的婚期,他曾明确的告诉过他不会回来。后来即墨顼提出整改兵马之策,从他手下划走三万兵马,又让宿铭倒戈成了中间派。

即墨初阳知道后,修书说九月回来,即墨望对他有几分了解,他这人做任何一个决定都饱含阴谋之味。

而他回来后,南帝让他去未央宫,他兜兜转转在微洺湖同她相遇,掐准了时间在南岍苡从未央宫出来时与她碰见。

他当时就觉得不太寻常,果然让他看到精彩的一幕,他真真切切的看到南岍苡遇见他时那个神情,那明明是看到故人的意外之色,而且又远过于故交的感情,他虽然没有看清即墨初阳的神色,但是他能感觉到即墨初阳与南岍苡的关系远不止相识这样简单……

他曾查过即墨初阳两年前所居之处,多少的探子都以无果而结,他以为越是走着神秘不可告人的过去的人就有越大的不光彩。

后来他便一直注意着即墨初阳,再就是即墨顼新婚那天,他原以为即墨顼对这一切都不以为意,毕竟他这人不太在意感情。

不成想原来那日被即墨初阳“一闹”,即墨顼与南岍苡就“渐行渐远”,即墨顼竟然在新婚之夜抛下新娘,不知所归。

而且隔日敬茶时,本有看元帕这一项,南后竟然只字不提元帕之事。

而即墨初阳也出奇的敢放这么大一个鸽子,就为江城之事,他用脚趾头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凭即墨初阳的脑子,江城的事何须他亲自去大理寺?

摆明着他是不想出席这种场合才故意找了这么大一个借口。

还让他在敬茶时说话刺他们,他当时听到就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

而今南岍苡和即墨初阳又在西宫重遇,他很清楚的看到南岍苡那面对即墨初阳灼热的目光,而且即墨初阳一向冷面冷心的,有这样的情绪实数难见。

如果他们是旧情人的话这一切就好解释了。

那这样事情就会变得很有趣了……

而他也终于找到他的软肋,他也不用一直被即墨初阳掐着了……

有事最终也会败露,他现在又何必操之过急呢?

南岍苡在见到即墨初阳后原本的好心情也一扫而空。

平生总相误,只宜无情游。

她曾经满怀幻想能与太傅携手共赴遥远的天际,盼着朝起同行,落幕而栖,而今只剩满地的落红飘零,她又该如何拾起,昔年岁月转角处的一个挥手,成了永久的别离。太傅给予她的只是一个起点,她却因此走向了孤独的旅程,看不到完美的结局,也觅不到漂泊的归期……

许是想的太入神她一头撞在了树上,但她并未感觉到想象中的痛楚,她抬头一看,发现即墨顼的一只手挡住了她的额头。

岍苡有些意外,转身去看即墨顼,他侧身避过她,握着拳走了。

而他的手背上斑斑血迹,还有些树木的残屑,岍苡心中不免闪过一丝愧疚。

“皇子妃,您不回去吗?”公公看她发愣,问她道。

岍苡点点头,回了西宫。

西宫聚了不少人,大多是些她不认识的人,她准备回内殿去,公公又拦住她,说道:“殿下让您去屏风后坐着。您随奴才去吧!”

她坐到屏风后,听那些人议论政事,大抵是说江城被贬一事。

众人议论风云,但她并未听见即墨顼的声音。

她正疑惑之时,听到即墨顼的声音悠悠响起:“这是江家事,你们既非太子一派,又非陈王一派,事情如何定夺也都是帝君的事,你们管太多反倒招致祸事。”

“到时上朝有何变化再应对,如今想太多又有什么用?”

他说完那些人也都散了。

岍苡原本听这些朝堂之事就会想要睡觉,今天她的精神却出奇的好,隔着帷幕,她清晰的看到即墨顼低头喝茶。

他的睫毛弥漫在氤氲的水汽中,扑闪扑闪的像蝶一样扑簌,这样的他和往日淡然的他完全不一样 ,仿似有了一丝人气的感觉。

岍苡走出去问他:“阿顼,这是何意?”

阿哥说政治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所以他从来不让她接触那些,阿哥更宁愿她能一张白纸的过完一生。

“你觉得它肮脏,浊者自浊,何须找这些不知名的借口?何为清者自清,都能体现在此。”他话说的果决,也没有留什么情面。

岍苡点点头,笑着说她已经写好了蛊书,即墨顼面无表情的随她去了内殿。

即墨顼信手翻了几页,对着公公轻声说了几句,只见那公公端了一个火盆过来。

岍苡有些不明所以。

即墨顼将她写完的蛊书撕碎丢进火盆,岍苡忙去火中捡,拾起了零星几片残页,火苗烧的她的手火辣辣的疼,即墨顼就这么看着她,她不再去捡,那火丝遇上纸张瞬间被点燃,燃起了熊熊大火。

岍苡呆呆的看着那本蛊书,“蛊”字被烧去了大半,而书页之后她的字迹还未干……

她本也不是什么耐心之人,她将方才手上拿的残页丢在了火盆,并非她甘愿让自己的真心这样被人糟践,她的确亏欠他,但不代表她要一味忍耐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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