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顼闻言来了兴致,“哦?”
“两年前陈王是从北疆到南陵,而这位苏慕据苗疆人所言,他是三年前死于北疆战火,两人又如此相像,而时间又如此吻合,若不是一人,倒显得匪夷所思了。”李青答道。
即墨初阳从杭州来到南陵,后来六年不知所踪,这六年之缺定然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他却是没想到竟然与南岍苡有关。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梧夕惊才之能,便是管衍都难教他,他与即墨初阳虽道不同,但依他之见,即墨初阳确实也是精明才干,绝圣弃智,但也绝对越不过梧夕去,他又有何德何能当的起苗疆太子太傅之名?实在是让人费解……
“你当年在山西,那曾应之事是你经手?”即墨顼转了话题,突然问道。
李青没想到他问起这事,微微顿了一下,说道:“曾应在任上倒也是难得的清官,无奈被仇恨蒙蔽双眼,他自个儿也有些破罐子破摔。当年属下就是避讳,才将其移交大理寺。”
李青看了即墨顼一眼,踌躇了一下,又说:“殿下,陈王许是与六部协商如何处罚江大人,依属下之见,陈王既然走出这步棋,必然是逼江家放弃江大人。”
即墨顼点点头,说道:“不知大理寺少卿一职你可有兴趣?”
李青闻言大惊失色,连连摆手,说道:“不可不可,属下这身份都名不正言不顺,何谈任大理寺少卿一职?”
即墨顼满不在意的一笑。
“不过一个身份,既然用你自然给你安排好!”即墨顼说道。
青自认为他身份特殊,不想太独树一帜,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殿下若担心大理寺少卿一职空缺,不妨选一个中间派!”李青说道。
即墨顼闻言,抬眼看了看他。说道:“你当年任山西巡抚是正二品的官,一个小小四品的大理寺少卿我都觉得委屈了你,怎的你还推辞?”说罢即墨顼轻叹一声,又说:“听你之意,你要举荐何人?”
李青闻言也笑,当年事也都是当年了,山西巡抚虽说是正二品到底山高皇帝远,比不得在京的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而且即墨顼一语道破他话中之意,做他幕僚多余年,就是欣赏即墨顼的这份了然。
“原也是当年做巡抚时接济过的一个门生,说起来他与江城、曾应等人也是同科进士,他也是能力出众,不过几年就一路高升,如今他在京做通政司参议。”
与江城是同科进士,五六年就做到了正五品的通政司参议岂止是能力出众?
“不知你说的是谁?”即墨顼问道。
“此人名为洪一。”
李青见即墨顼颔首,心中暗忖,他已经开始物色新的人选,想来江城也是大势已去,那他就没有再问江城之事如何处置的必要了。
李青与即墨顼议事的时候,其间青柯来了多次,即墨顼看到她,也只作未见。
待李青走后,青柯便进殿跪下。
“殿下……”
“若是为你主子而来,大可不必。”即墨顼品了一口香茗,挥挥手示意她走。
青柯并不知他二人之间所为何事,只是岍苡似是有些惆怅,回去后脸色不太好看,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解铃还须系铃人,青柯也知能解岍苡心结的只有他,只是她又有何资格强人所难?
思及此,青柯便也回去了。
(内阁)
早晨南帝让易褚给六部尚书曹正鑫传了口谕,说让他们在内阁同即墨初阳商榷江城之事。
即墨初阳踏着雨就去了内阁,他到内阁时,六部几位尚书都到了。
要说内阁,其规模之大堪比一个皇子所居殿宇,但其构造却与普通殿宇大不相同,内阁是南陵从二品大员议政之处,入选内阁之人有大学士之称,而内阁检选十分严格。
内阁大学士也都受到朝中众人的尊敬,南帝对内阁的要求十分严厉,内阁之人只能是中流砥柱一旦被控诉成帮成派,撤去官职事小,家族之人也不可入朝为官。
这也是南帝对内阁的立法,也有人不在意这些,模棱两可的站帮派,譬如江普,他虽未表明立场但众人皆知他所属派系为太子一派。
但人是内阁首辅又是朝中首相,其地位就是无可撼动的了,谁人还敢在他背后嚼舌根?这也是南帝为何如此忌惮他的原因。
唯有一点,他清正廉明,旁人抓不住他的错处,所思所为都是让江家一脉发扬光大。
自古以来皇帝都痛恨外戚亲政,南帝也不例外。
如今即墨轸继位太子,往后他就会是储君,南帝现在大为支持即墨初阳以及六部协同处理江城之事,就是要动江家了。
即墨初阳没想到江普也在,见到江普他还是诧异了一下。
江普难得的对他笑了笑,即墨初阳记得上次南帝在朝堂论及即墨顼鹰石口遇刺一事,他听楚翏说江普话锋直指他,所以后来南帝责骂他三人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
江普看着即墨初阳湿透的衣襟,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殿下不妨去换套衣服。”
即墨初阳笑着摇摇头,让几位开始议事。
说实话,内阁几位包括朝中大臣与即墨初阳共事的时日短,大多人都不了解他的秉性。
“犬儿之过,老臣是不好妄议的,不过这既是六部之事,老臣也当旁听一下。”江普说道。
曹正鑫他们都了解江普,他说这话绝不是玩笑,他说不插手自然就不会插手的。
“曹大人管六部之事,这事涉及到刑部和大理寺,不知曹大人是如何看的呢?”即墨初阳问曹正鑫。
曹正鑫看了江普一眼,对即墨初阳说道:“关于江大人从府衙提去替代的重刑犯,那的确涉及到刑部,要说那刑犯的确该死,但江大人此等偷梁换柱的行为到底还是太不合礼法,而且江大人徇私枉法,自己又是朝中重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即墨初阳点点头,撇了江普一眼,他面色凝重,旁的也看不出什么。看来他还是很沉得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