岍苡拉着南徇献宝般的带他参观大殿,“这里虽然繁华,我却更喜苗疆。”
南徇闻言,心中亦闪过一丝不忍,轻抚她的发,以示安慰。
这方二人正说话,便听得殿前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落拓而来,岍苡正欲出去看个究竟,却被南徇拉住衣角,摇摇头示意她莫要出去,及时制止了她。
不过须臾,便有一个太监诚惶诚恐走进殿中,见到南徇立马跪在地上:“帝后请殿下移步西宫。”
南徇并无半点意外之色,反是神色如常,他整理了衣物,道了句:“烦请公公带路!”南徇刚行至殿门,又回头看了看岍苡:“我晚些再来看你!”说完便走出大殿。
岍苡点点头。
新颜见南徇走了,急忙跑进内殿:“公主殿下,你铁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喘了口气,看了看周围,又凑近岍苡耳旁低声说:“听说墨王受了重伤,西宫现在乱成一团,帝后急的不行!”
岍苡一愣,受伤?西宫?
原她与青柯途径西宫时,就有所闻。这西宫虽无主,却是日日常新……
等等,墨王受伤,西宫乱成一团。墨王竟是西宫的主子!难怪先前见他脸色惨白,原来是受伤了,这就好解释了。他是闻名天下的少年战神,谁能伤的了他?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难不成真有人如此胆大,欲杀之而后快!岍苡轻嘘一口气,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岍苡见新颜盯着她,轻咳了一声,问道:“你们南国没有太医吗?为何要让我阿哥前去?”
新颜突然神情一黯,“墨王手下有一个医术很是高明的神医,叫黎柯,听说前阵子北疆战事吃紧,军医人手不够,而黎柯又擅治兵器钝器之伤,帝君便将他派往北疆了,现在还在回程的路上!”
原来如此,阿哥医术冠绝天下,她对阿哥很有信心。
事实却并非如此,南徇刚行至西宫门前,便听到一声重重的呵斥之声,“全是废柴,医不好我要你们统统给我儿陪葬!黎柯人呢?”
那跪倒在墨王榻前的一干太医俱是匍匐在地上,那光亮的地板清晰的衬出他们惊恐的神色。
一个太医颤巍巍的说,“帝后,殿下这箭伤极是凶险,虽说偏离心脏三分,可箭上淬了毒,好在晋王殿下及时替墨王殿下放了毒血,又及时封住墨王殿下的穴位,可中途耽搁了这么些日子,殿下又高烧不退……”
帝后听了他的话,闭了闭眼,顺手抓起一个琉璃彩绘的瓶子便往地上一砸,太医们更是不敢说话,恨不得将脸贴在地上。“本宫不管,本宫只要你们救活他!”
南徇在殿外听得个七七八八,方才进去太监禀报的太监折回来恭敬的说:“帝后请您进去,殿下随奴才来。”
南徇踏入殿中,见一位身穿凤冠霞帔满面愁容的女人立于殿中,她面目依旧绝艳,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印记,更多的只是岁月沉淀的稳重,只她眼中担忧之情甚重,约莫是因愤怒过度,她攥紧的拳头指节分明,却无半点血色。
南徇双膝跪地行了大礼。
帝后赶忙让南徇起身。“久闻太子殿下医术冠绝天下,烦请您为墨王看看,务必保他性命!”她的语气再没了先前的凌厉,而是近乎哀求的语气。南徇见她身为人母宁愿褪去一身凌厉,放下身段去求他,突然生出一丝怅惘来,幼年他病时,他的母后也会衣不解带的照料他,事事亦亲力亲为,生怕他有半点闪失。
可怜天下父母心!
南徇顿了顿,缓缓走近床榻,挑起帐帘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人,手顿在了半空,那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天资,天质自然。
南徇有些发愣,北夜?
南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赶忙替他诊脉,他脉象虚浮,心脏却搏动有力,身有旧疾,果然是他!
他竟是苗疆的五皇子……难怪世人所赞南顼北徇,他从前尚为北夜打抱不平,说甚么以他之姿决胜即墨顼,如今想来倒真是可笑,他是北夜亦是闻名天下的即墨顼。
南徇放下帐帘,淡淡的问帝后,“帝后,墨王曾中过三虫三草毒罢?”
帝后闻言一惊,看来传言的确不假,便道:“是,素闻南山管衍可令人起死回生,当年为解其毒,特意将他送往南山,他一去便在南山呆了四年!”
南徇点点头答道:“此番墨王中的是落回毒,这是一种*,淬在箭上量并不多,而且适才听闻晋王殿下已经为墨王放了血,那便没有性命之忧,我只需替墨王拔了箭头,清理余毒,再配上几副药,退了烧,醒过来便没事了!”
南徇说的云淡风轻,那些个太医却有些不置可否,这箭头靠近心脏,要拔又谈何容易,且伤口周围已经化脓,证明伤口已经感染,箭头拔出来,脓水感染了内里又怎么办?
南徇看出他们的质疑之色,只是让帝后吩咐他们去殿外候着,殿内之留他一人。
南徇用针刺在墨王胸口的穴位之上,再取出虫蛊,催动它们吸食脓水,过了半个时辰,虫蛊沿箭口钻入内里,脓水吸尽后虫蛊爬出体外,箭头也松动了,南徇顺势抽出箭头,取出毒虫蛊来吸食他伤口余毒,毒虫蛊爬出后,南徇便收回蛊虫,在他伤口撒了金疮药,将他伤口用白布裹好,又写了药方,走出内殿交给帝后,帝后吩咐宫人们去太医院抓药,对南徇又是千恩万谢。
“劳烦太子殿下了!”
南徇微微一笑:“这落回可让人浑身无力,陷入昏迷,虽说我已替墨王清理了余毒,但这毒多少都会有些影响,可能还要昏睡半月,只要墨王退了烧,便可无虞!”说到底也亏了当年南后当机立断的将他送去南山,也不枉费当年他费心费力的救他了……
帝后点点头,十分客气的让他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