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策道:“她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下的去手。”
铭王爷很是急躁:“少说废话,你答应是不答应。”
“不答应。”薛策想都没想回答。
铭王爷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奉婵看着更加害怕,她记忆中的二哥向来温文尔雅,从没见过他发脾气,更没见过像今天这样暴躁。
铭王爷不怀好意的瞪了奉婵一眼,转身走了。
见铭王爷走远,薛策抱起林休急匆匆去找大夫。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游医,游医医术高超,他在,薛策才能放心。
奉婵不知道薛策要带林休去哪,直到到了丞相府门口,奉婵才意识到他们是在自投罗网。
奉婵赶忙拉住薛策:“薛公子,你来这干什么?”
“求医。”说着就要往里面闯。
奉婵拉不住他,赶忙挡在他面前:“丞相和我二哥是一伙的,我就是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我二哥才要杀我灭口。”
薛策大感不好:“你怎么不早说!”
奉婵委屈的嘟囔:“谁知道你来这里找大夫。”
薛策转身就逃,才跑出两步,丞相府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跑出百多府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正愁不知道去哪找你们,没想到竟然自投罗网。”最后从丞相府里走出来的不是丞相赫连柏,而是铭王爷。
薛策将林休交给奉婵,拔出佩剑,与府兵周旋起来。府兵众多,薛策且战且退,仍旧打的吃力。
薛策抬眼看了一眼天色,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个时辰正是巡防营换防的时辰,此时巡防营的人众多,薛策朝着巡防营换防的地方退去。
奉婵远远见到身穿铠甲的兵士,大叫着:“我是奉婵公主,快救人!”
巡防营首领吕国恰巧在训话,听到喊声,带着巡防营朝薛策这里赶来。
赫连柏的府兵首领立马停下脚步,眼见着吕国越来越近,府兵首领有后退的意思。
“干什么,上啊,把他们杀了!”铭王爷见吕国靠近也有些慌了,说话歇斯底里。
身后不知谁高喊了一声“撤”,丞相府的府兵齐刷刷的掉头迅速撤离。铭王爷骂了一句,无可奈何,只得一同撤离。
吕国上前,问那些是什么人,奉婵刚要说是丞相府的府兵,薛策抢先说道:“我们也不清楚。”
天色渐晚,吕国要护送奉婵回宫。薛策想起营救太子那晚,铭王爷的鬼军在皇宫中如鬼魅一般,杀人似恶鬼勾魂,利落的可怕。便劝奉婵:“最好不要回宫,宫里不安全。”
皇宫和汴京的安全防卫由吕国全权负责,薛策这么说,就是不信任他,吕国不高兴的说道:“北齐没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
薛策没有理他,继续对奉婵说:“回宫也可以,直接去见皇上。”
“皇上和皇后娘娘去天坛祭祖,明日才回来。”吕国插话道。
薛策眉头紧皱:“怎么这么巧!奉婵公主,今晚绝对不能回宫。”
“不行,”奉婵执着,“我母亲在宫里,我怕我不回去她有危险。”
吕国听不下去了,打断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奉婵公主有什么危险?我吕国一定全力保护公主周全。”吕国信誓旦旦。
薛策怀里抱着昏迷的林休,着急去找大夫,便没再多言。
与奉婵分别后,薛策将她带到郊外长公主的宅子里养伤,好在都是皮外伤,头上挨的那一下也不是很严重,薛策才放下心来。
奉婵回到婉月轩,命人将一门二门锁牢,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钻进了母亲的卧房。
“你怎么了?”月美人一边在桌上摆着碗筷,一边问。摆餐食碗筷本是宫女们做的事,可今日奉婵一回来,就将她们从卧房都赶了出去。
“母亲,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奉婵紧张兮兮的坐下。
“别着急,”月美人态度轻松,她想着奉婵平日里乖得很,所谓的事不过是在宫里又听了哪个宫的闲话,“把粥喝完再说。”
“我先说吧,粥烫,放那凉会。”
月美人舀了一勺,尝了尝,道:“不烫,现在吃正好,一会就凉透了。”
奉婵见母亲始终不能安静下来听自己说事,有些着急,小孩子脾气上来,沉着脸说:“母亲,都放下,听我说。”
“行行行,”月美人宠溺的看着奉婵,“母亲什么都不做,饭也不吃,听你说。”
“我偷听到……”奉婵的话刚说到此处,坐她对面,认真听她说话的月美人突然面部扭曲,好像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噗”的一声,月美人吐出一口鲜血,喷在奉婵的衣服上脸上。
“母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奉婵被吓蒙了,扶着月美人不知所措。
月美人满口鲜血,一个字都说不出,她缓缓抬起手,指着刚刚为奉婵试温度的那碗粥,奉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粥里有毒。
“太医,我去叫太医……”奉婵跌跌撞撞的去开门。门被她锁的结实,她手忙脚乱的掏钥匙,锁眼就像会动一样,连插了几次才插进去。
“来人啊,来人,叫太医!”奉婵出了房门发现值夜的宫女太监都不在,四周空无一人,安静的可怕。奉婵没办法,自己去找太医。
一门二门被锁的牢靠,才到二门奉婵就出不去了,她费力的拆绳子捆紧的房门,想到大门之外,吕国在这附近,高喊着“吕大人。”
可距离太远,吕大人听不到婉月轩里的一点声音,倒是听到远处惠美人住的舒怡轩声音嘈杂。
“那边怎么了?”吕国的话音刚落,就见舒怡轩火光四起,吕国意识到那里着火了,赶忙带着身边的巡防营朝舒怡轩赶去。
吕国前脚刚走,就有六个夜行人,手持长尾八方尺钻跃上宫墙,轻松穿过一门二门。此时的奉婵刚刚破开二门的绳索,到了一门,与外面只一墙之隔。
奉婵满手鲜血,一脸泪痕,她想着再耽误下去,母亲就没救了,她拼命的喊着:“吕大人,吕大人,叫太医,救命啊!”
可门外一点回应都没有。
奉婵不顾手上的疼痛,使劲撤开捆好大门的绳索。就在这时,那几道人影站在了奉婵的身后,奉婵惊恐的依靠在门上,使劲拽着最后一根绳索。
黑衣人将手中的八方尺钻朝奉婵掷来,就在同一刻,奉婵扯开最后一条绳子,从门内跌了出去。
“奉婵!”长公主带着一群守卫朝这里赶来。奉婵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朝奉懿跑去。
门内的黑衣人并没有追出去,听见长公主的声音,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长公主……叫太医,我母亲……”奉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卧房的方向,话不成句。
长公主赶忙吩咐守卫去叫太医,陪着奉婵进了卧房。
月美人倒在地上,只一眼,长公主便看出,她已经死透了。奉婵抱着月美人的尸体大哭着:“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母亲……”
长公主心软,见不得这场景,出门去吩咐守卫将婉月轩好好保护起来。
皇上皇后出宫前,将后宫之事暂时交予冯玉,只一天夜里,宫里两位美人出事,吓得她不知所措。
刚从惠美人那里出来,快步朝月美人这里赶。惠美人那里没事,只是烧垮了间小厨房而已,她心里祈祷着月美人这里也没事。
刚跨入二门就听见奉婵的哭泣声,冯玉的心凉了半截。当她看到一身污血的奉婵时,转身干呕。她赶忙抚了抚胸口,见长公主正在看她,冯玉略表歉意的道:“最近害喜害的厉害。”
长公主没说什么,转身到门外站着。她十分讨厌冯玉,讨厌她的虚伪和惺惺作态,讨厌到甚至不愿共处一室。
“这是怎么了呀!”冯玉忍着恶心凑到月美人面前,此时太医才到,冯玉让出身子:“快,太医看看月美人还有没有救。”
长公主进屋将奉婵扶到一边,在她耳边悄声说:“稳住。我们都知道是谁要杀你,别叫他们看笑话。薛策会替月美人报仇的!”
奉婵看向长公主的眼睛,猜到长公主今日能来救她是受了薛策的嘱托。
奉婵微微点了点头。
太医将月美人检查一番后,向冯玉呈禀:“月美人突发恶疾,已经薨了。”
这样的查验结果,别说奉懿和奉婵,就是冯玉也很难相信,冯玉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嘴角还有血迹的月美人不敢相信的问:“她这明明是毒死的嘛,怎么会是突发恶疾。”
“确实是突发恶疾。月美人颅内充血,轻微的刺激便会导致吐血而亡。”
奉婵冲上前,拉住太医的胳膊,难以置信的说道:“我母亲刚才还好好的,吃了一口粥之后就这样的,怎么会是恶疾呢!对,粥!”说着回身去拿粥。
奉婵将粥拿到太医面前,道:“这碗粥里一定有毒。”
太医拿出一根扁平的银针插入粥碗中,片刻后,银针并没有变色。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碗粥里是有毒的呀,我母亲就是吃了这碗粥才中毒的。”奉婵近乎崩溃的对周围的人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