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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妃乃枭雄 第十一章 人间噩梦

“我要杀了他们。”恰此时有个姑娘疯了一样冲向匪徒,那拼命的架势吓了林休一跳,两三个人竟才勉强拉住。

“姑娘,明日一早自有官府治他们的罪。”薛策道。

“官府才不会治他们的罪,他们就是官府的人!”姑娘撒过疯后情绪稍稳,泪眼滂沱的道出心中苦楚,“我本是洛阳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国难当头,我们全家散尽家财,施粥救助流民,洛阳城知县竟以聚众滋事为由抓了我爹娘,独吞我家家产,还带着全家跑了。朱国兵马打到洛阳的时候,我弟弟走失,洛阳城的捕快说有我弟弟的消息,将我骗走,卖到临城的青楼。三个月后我跑回洛阳,才知道我爹娘已经死了,弟弟也死了,可那该死的捕快还活着。我想去杀了他,可我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的能耐,我斗不过他们,又被卖到了汴京。他们不知道被抓了多少回,可每次都能逍遥法外,叫我还怎么相信官府。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自己都,都如此不堪,我根本就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之所以苟且活着,就为有朝一日能杀了他们,你们如果还有一点良知,就不要拦着我。”

林休看向那几个匪徒,他们确实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连自己都,都如此不堪……”姑娘的几句话刺中了林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我同情你的遭遇,但匪徒该怎么惩处该由北齐律法说了算,我不允许徇私枉法,更不允许滥用私刑。”

“果然官官相护,那你何必来救我们?难道是为了立功升官?”姑娘的语气逐渐冰冷,言语带刺。

“你说什么!我们在大雨里奔波了数个时辰,就换来你这句话!”薛策身边的手下不忿。

薛策像个没事人一样,在林休身边坐下,双臂环肩:“咱们做咱们的事,她爱说什么说什么,看好她,别让她将这里搅乱。”

手下不情愿的应了句“遵命”。

林休觉得喉间发胀,越发的难受,便问:“接咱们的人还有多久能到?”

“说不好,雨下的太大,马车行进困难,没两三个时辰到不了这里。”

“等他们到了,我是不是就死了。”林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向来没有自信,娘亲之所以对自己逃避练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隐疾,不发作与常人无异,若是发作,必耗去半条性命,娘亲说,这是爹家族的遗传病,寻遍天下名医也没办法治愈。

“风寒而已,不要睡着,挺一挺就过去了。”薛策手上无医无药,只能拿些口头上的话安慰她。

林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点笑容。林休感觉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快被抽干了,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可能看不到即将升起的太阳,她从怀里掏出那一百两银票,银票湿哒哒的揪成一团,就快看不出银票的样子。

“喂,傻子,这银票还给你。”

“财迷吃下的干粮还能吐的出来,难得呀!”薛策调侃。

“那也比冷血无情的官匪好。”

薛策轻哼一声,林休没听出他的意思。“看你的衣着该是出身大户人家,没想到见识竟然如此短浅。”

“你……”林休直了直身子,一吵架人竟精神了许多,“官匪的价值观还真是难理解,识衣断人,你的见识也高不到哪去。”

薛策见林休不像刚才那般萎靡,露出浅笑,右脸上映出浅浅梨涡。薛策笑起来甚是好看,林休望着那梨涡出神,如果自己没有毁容,右脸上也会映出同样的梨涡。

林休见薛策迟迟不接银票,有些不耐烦:“快接着,手都酸了。”

“这是你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为什么要还给我?难道你想贿赂我?”

“我又不求你办事,贿赂你干什么,”说罢长叹一口气,“有命赚没命花,有什么用!”

“你不是管我叫官匪嘛,你就不想活着,看看我是怎么徇私枉法还能安然无恙的?”

“我才没她那么幼稚,”林休白了一眼,“你和这群匪徒定不是一伙的,这我要看不出来我就是傻子。”

“那你还管我叫官匪?”

“我娘说,如果不官官相护,猫鼠同眠,那官也做不了多久,不是被孤立主动递上辞表,就是被排挤身首异处。”

“你娘对官场认识这么透彻,你爹在朝为官?”

林休低下了头,不想提自己爹的事,便默不作声。沉默了一会,林休觉得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我不该管你叫薛大人,应该叫薛司空吧?”

“你说的是我大哥,我叫薛策,只是刑部的一个芝麻小官。”

“哦?那个人不是郑持?”

薛策的脸一下子紧张起来:“你说谁?”

林休解释道:“前几天,有个男子受了重伤到我们府门口求救,口中念着去给薛大人报信,我以为薛大人是司空大人,就报去司空府……”

话没说完,薛大人皱眉呼声:“常安!”薛策前几日派遣常安沿着车辙找寻匪徒的踪迹,却一连几天没见他回来,也没收到任何消息,在密林中找到其他人的尸体,却没有常安的,一直在为他担心,没想到是落难到了林休的府邸。

薛大人眉头紧锁,焦急地问:“他在哪里?性命有无大碍?”

“他在我们府上。我已经离府了很多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林休有些歉意的回答。

薛策看了一眼林休的衣服道:“姑娘衣着不凡,不知是京中哪个府上的千金?”

林休眼神忽然黯淡,胸口有些沉闷。淮王妃的身份是一道瘴气,林休和薛策站在瘴气的对立面,若想站到一起,必会中毒身亡。这个道理林休明白,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么多,也许是在匪徒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刻,也许是看到暴雨中浑身湿透的薛策的那刻,也或许是自己从树上掉下来,认命的那刻吧,她便觉得这个男人与他生命中其他的男人都不一样,这种情愫是从未有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既感动又害怕的……

薛策见林休默不作声,又想到刚才提及她父亲时的异常反应以及其母亲的言辞,猜测她的父亲应该是个不同流合污的清官,身在官场,举步维艰,以致自己女儿的容颜遭对手毁掉报复。想到此处,薛策后悔自己问这么多。

“我只是个婢子,”林休抬头朝薛策咧嘴笑了笑,“这身衣裳是主子赏的。”

薛策不用思考便知林休在撒谎,她身上的衣服虽非极为昂贵的布料,但北齐举国一年所产不足一万匹,其中六千匹由皇家买入,分发各府,制衣由妾室及庶出所穿,剩下四千匹,大多是京中及江南富户所穿。除非是主子中意的侍寝婢子,否则是不会赏赐的。薛策望了林休一眼,她脸上的伤疤刺目,自然不会是侍寝婢子,薛策点了点头,并没有戳穿。

林休忽觉喉间涌上腥气,五脏六腑剧烈抽紧,一股黑红色鲜血从口中喷出,人便昏死了过去。

待林休醒来的时候,她的手腕处正伏着一只手。林休动了动身子,那手顺势撤开。

“三少爷,这位姑娘的风寒已经没有大碍,修养几日便好,但……她的脉象奇特,起伏不定,似乎是有多年隐疾,口吐鲜血正是由此而来,恕我医术不高,看不出是什么病症。”林休透过纱帘,看到大夫模样的人,向薛策欠身禀报。

“有劳大夫。”薛策客套着,示意婢子递上银两。

送走了大夫,薛策正向床边走去,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公子像猴子一样跳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公子道:“薛策,听说你金屋藏娇?”

“你听谁瞎说的!”

“哎,床上还真有人呐!”白子骁朝床走去。

薛策稍稍用力就将白子骁推出两米远,薛策:“一边去。”

“呦呦呦,”白子骁坏笑的斜眼看他,“怎么,还怕我抢不成,我心里有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薛策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表情?”

“哀叹的表情。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她现在可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白子骁满不在乎的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的道:“那又怎么样,我爱她,从小就爱,我父亲和她父亲是一个军营出来的,可谓世交,要不是该死的……”

白子骁正要脱口而出那个名字,被薛策狠敲了下后脑,脸差点撞到眼前的杯子。薛策眼神瞄了一眼床,白子骁当即会意,撇了撇嘴。

“你来我这干什么来了?”

“对了,差点忘了,”白子骁一拍脑门,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刚得的生子秘方,你帮我拿给太医看看。”

“你自己怎么不去?”

白子骁为难的道:“我还没有家室,拿这么个东西很奇怪!”

“我也没有家室啊,我就不奇怪!”

听到这话,床上的林休心里狂跳了几下。

白子骁道:“我又不是让你去,你可以找大哥帮忙,大哥不行,还有二哥,他们都有家室,问一下顺理成章。”

“顺理什么成章,”薛策压低声音,“这又是从哪个民间术士那弄来的吧,这药可是给太子妃吃的,如果出了事,你我都逃脱不了罪责,若是伤了皇室血脉,你害的可是白家和薛家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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