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霖喜上眉梢:“那真是太好了,”随即又愁容满面,“飞云庄距离汴京三百多里,在下在京中有事脱不开身!”
纪平喜不自制:“没关系,我一人去便可,飞云庄庄规森严,公子就是去了,在庄内没有熟人也是进不去庄的。等我的好消息。”
羽霖又给纪平添了一杯:“这个消息可是在下告诉你的,纪管家到时可不能忘了在下呀!”
“那是自然。”纪平大笑着与羽霖对饮起来。
纪平回到淮王府,已是半夜时分,借着酒劲,被夜晚的凉风吹得半醉半醒、晕晕乎乎。
走过祠堂,祠堂内的烛火还亮着,周美人过世,淮王爷吩咐过祭烛三月。淮王爷还吩咐过,不让除叶唐和孙年外的任何人进入祠堂,说是怕惊扰周美人灵位。
“都是个死人了,还惊什么!”纪平冷嘲热讽道,借着酒劲,踢开了祠堂的门。
祠堂内空无一人,纪平摸了摸脑袋,打了个哈欠,正想离开,却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纪平的酒瞬间醒了,想逃出去时为时已晚,两个府兵已经向这里走来,纪平慌忙关上祠堂的门,躲在帘子后面。
外面府兵的对话传来。
“鬼鬼祟祟的,早晚让女人害了你!”
“就让你帮这么小个忙,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不是不愿意帮你,擅离职守,出了事你我担待的起?”
“就守个祠堂能出什么事?你还怕有人把牌位抢走?”
纪平正愁着怎么出去,忽然听到轻微的桌子挪动的声音,纪平寻声望去,只见祠堂牌位处出现个地洞,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洞口。
女子曼妙的身姿看的纪平眼睛都直了,这等美人可是青楼那群妓女望尘莫及,更不是小薄荷那种还没发育的小姑娘比不起的。
现正是子时,寇瑾在周美人的灵位前上了三支香,三叩九拜后方起。纪平当即明白淮王爷为什么不让其他人进入祠堂,而之前那个神秘女人就是她,果然美的不可方物,纪平抹了抹流出的口水。
照此说来,那封密信有很大几率在这间密室里。
待寇瑾进去良久后,纪平鬼鬼祟祟的照着寇瑾刚才的方法打开了密室,一头钻了进去。密室延伸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路口,纪平望了望两条看不清远处的路,随便挑了一条便扎了进去。
纪平一路向里,走入一间密室,密室内的女子正宽衣准备就寝,见到纪平吓了一跳,女子喝问:“什么人?”
纪平见桌上有把削水果的刀子,冲过去拿在手里,问:“给我西凉王与太子的密信,我可以不杀你。”
寇瑾在朦胧的纱账内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走下床:“你是太子的人?”
“不是。”
寇瑾只在初见纪平时吓了一跳,随即便沉稳镇定的很,她反问纪平:“那你是什么人?和淮王爷有仇还是和太子有仇?”
寇瑾不施粉黛的素丽佳人让纪平看的血脉喷张,纪平强咽了下口水:“你别管我是谁,想活命就告诉我东西在哪。”
纪平环顾了下整间密室,密室简陋,东西零落,实在看不出哪里是藏东西的地方,随即将目光转向寇瑾,或许……密信会藏在她的身上?
纪平想到此处,将手中的刀子朝桌上一扔,猛然上前将寇瑾抗在肩上,扔到了床上。寇瑾吓的惊叫一声,刚才的镇定沉着荡然无存。
“说,密信是不是藏你身上了。”纪平一边说着一边撕扯寇瑾的衣服。
“没有,没在我身上,你住手。”寇瑾去拉纪平的手,却丝毫没有用。
眼见最后一道防线也要被打开,寇瑾妥协道:“密信在我这,我给你。”
纪平停下手,寇瑾将手伸入肚兜内,从夹层中抽出一张绢纸:“这就是密信。”
纪平骑在寇瑾身上,将密信打开来看,上面的内容确实是西凉王的口吻对太子说的话,信下还有西凉王的国玺印章。
纪平将信塞在怀里,却没有放过寇瑾的意思。他扑到寇瑾身上,顺着洁白的脖颈吻了下去,寇瑾手脚挣脱不开,转头咬住了他的耳朵,纪平吃痛,一巴掌扇在寇瑾的脸上,寇瑾娇嫩的脸颊顿时出现个红手印。
寂静中传来微弱的铁链声,纪平犹如弹簧般一下子弹了起来。这是暗道开启的声音!纪平从寇瑾的身上跳下去转头便跑,几步跑出密室,在分叉口愣了一下便朝另一条路跑去,纪平知道此时向入口跑就是找死。
纪平本想待进来的人找寇瑾的时候,再跑出去的,却意外的发现另一条路不是密室而是密道。
叶唐知道寇瑾的事后追出密道,天色乌黑,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纪平趴在坟堆上,借着杂草掩盖身体,大气都不敢出。坟场一望无际,天色又黑,终究让纪平逃了。
寇瑾依偎在淮王爷怀里,眼睛红肿,泣不成声,脸上的红印映着白嫩的皮肤格外刺目。淮王爷一言不发,如同木雕般,呼吸先是粗重,许久之后才稍稍平缓,他将寇瑾拥的更紧,眼神发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一定亲手手刃了他!”
纪平从坟场逃走后,清晨时分抄小路去大将军府。突然一位身穿淡青色衣服的公子从房顶跃下挡在他面前,纪平吓了一跳,待看清是羽霖时,脸上立刻堆着笑,道:“是羽霖公子啊,我今日就要启程去飞云庄了,先去大将军府拜会一下。”
“东西拿到了?”羽霖神色冰冷。
“东西?什么东西?”纪平假装听不懂。让他奇怪的是,今日的羽霖公子与昨日的虽然相貌一致,性格却判若两人。
“密信。”羽霖公子说话简短,说罢拔出了手中的宝剑,剑光寒寒,纪平立马没了脾气,自己找台阶道:“在这,在这。我是想给公子一个惊喜,都是自己人,拔剑做什么!”
羽霖收起宝剑,将密信打开,确认无误后,叠好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毕竟是我拿到的,功劳也该一人一……”话音未落,羽霖回身一个短镖钉在了纪平的喉咙处。
“我叫雨翎。”男子淡淡说出这四个字,转头消失在房梁之上。
在太子府,林休虽不是太子的近身侍女,但也是他身边的红人,郑璇虽然恨的咬牙切齿,但林休总在太子眼前游走,有太子的保护,她也不敢妄动分毫。
不当值的时候,芷卉递给林休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搜集太子投敌叛国的证据。
太子叛国?这不是笑话嘛,未来的皇帝背叛自己的国家?林休起初并不相信,但她转念一想,赫连柏这么肯定的让她寻找证据,而不是去确定消息的准确性,说明他已有把握。
林休端着给太子送去的茶点,一边思索他书房的摆设,想着会不会有密室什么的。
“啊!”林休猛然撞在一个人的身上,手上的东西摔落,她也跌倒在地。
薛策看清是林休时,眼神炸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面无表情的问:“没事吧?”
她跪下道歉:“奴婢该死,刚才走神了,没有看到薛公子。”
“下次注意。”薛策头也不回的转头离开。
林休蹲在地上收拾刚才摔碎的碟子,忽然一双靴子出现在她面前,她顺着靴子仰头向上看去,薛策竟然又回来了。
“薛公子,有什么事吗?”
薛策也不说话,盯着林休的脸仔细的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林休仔细的看过自己的脸,真真是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薛策下意识的伸出手朝她的脸上摸来,她不好意思的后退一步:“薛公子……”
薛策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的“哦”了一声。正当林休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猛然贴近她,“逼”问:“你到底是不是林休?”
“林休是谁?”她决定装傻到底,“薛公子认错人了,奴婢叫阑珊,以前叫破竹,奴婢的爹和弟弟就住在淮南柳岸。”
“淮南柳岸?”薛策苦笑了下,黯然自言自语:“她是哪里人呢?”随即又对林休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可能是巧合吧,世上巧合的事也不少。之前薛公子不是说林姑娘去世了嘛,还望薛公子节哀顺变。”林休欠了欠身,继续收拾地上的残局。
她一边收拾,一边纳闷,薛策最近怎么来太子府这么频繁,他向来不参与政事的。
林休去厨房换了份糕点,再次送去太子的书房。太子的座上客有薛昌、薛策和几位不认识的官员,薛策坐在最末的位置,显然地位最低。
“西凉使臣五天后入京,皇上派礼部尚书接待,我需要有咱们的人一同接待使臣。”
太子话音刚落,薛昌便道:“朝廷上流传着太子爷与西凉王暗地交往的谣言,咱们最好是委派新人去,以免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忌。”
一位官员说:“如此说来,确实有道理。”随即将目光转向薛策,“三少爷从前在刑部任职,却不深入朝廷,臣以为三少爷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