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招兵进行了十二日,每日大概三千余人来报名,踢出一些不过初选的,共募得兵勇三万余人。在第十三日在校场上进行了一次操练,所谓操练就是考验体能,又将八千余人踢掉,最终成为镇海军军士的总共两万五千人。
校场之上,遍布了密密麻麻的军士,整齐地排列成方阵,披坚执锐,很是壮观。
姚侃在将台上,威严地发号施令。
“我是姚侃,今为镇海军督将!你们从今天起,就是一名镇海军将士!一名大魏军人!希望你们不要堕了我镇海军的威名!战时要一往无前,用手中长刀拿下敌人脑袋!守时要严守军规,保境安民!无论在何时,都要用生命,去捍卫我大魏尊严,忠心听从陛下号令!”
宗副将也趁机喊:“捍卫大魏尊严,听从陛下号令!”
校场两万五千军士同喊。
“捍卫大魏尊严,听从陛下号令!”
“捍卫大魏尊严,听从陛下号令!”
······
呼喊声震天动地。
姚侃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握紧拳头的手。校场上的声音慢慢退去,还没做到整齐统一,这是新军的缘故。
“今日,我们会进行一场比武,以武功高低,选拔出二十五名千夫长,二百五十名百夫长。不论出身,只论才干!”姚侃言辞激昂,将下面军士的热情都点燃了起来。
“好好好!”
“校场上已搭好擂台。鉴于新军众多,不能一一进行比武对战,我们选用一个标准。看到站在你们面前的壮汉没,他就是镇海军武功第一的偏将,号称铁壁,陈曦行!谁能在他手上过十回合,就能获得比武资格。”姚侃指着校场上擂台上站着的一个汉子,他就是陈曦行,号称是镇海军最强偏将。
“获得比武资格后,撤去擂台,进行混战,最后能站校场上的三百人继续战斗,剩下的二十五人即为千夫长,余下二百五十人即为百夫长!”姚侃将规则简单地说出。
下面即刻沸腾起来。在荣誉的诱惑面前,每一个热血男儿都会把持不住。战功及职位,就是热血男儿的荣誉。
高轶也神情激奋,忙拉着陆渔、展嵩说:“千夫长啊,你们想不想当,反正我高轶就想试上一试,看看这镇海军新军里,到底有没有人物!”
陆渔笑道:“既然来得投军,不尽力一战的话,那不是白来了?”
展嵩点头道:“虞兄上,我就上!”
高轶哈哈大笑,兴奋道:“好,我们联手,看看谁能挡我们!”
陆渔笑了笑,撇开头,寻找着寇平的身影。果然在不远的队列里看到了他。寇平刚好也朝这边看来,正好对上陆渔的目光,给了陆渔一个挑衅的目光。陆渔收回目光,心中有了结交他的想法。
姚侃抚须一笑,对身旁的宗副将说:“开始吧!”
宗副将点点头,向前踏出几步,大声对着下面宣布:“现在我宣布,比武开始!”
一个拿着锣鼓的军官在擂台上击打了一下。一声尖锐的声音激荡在校场,下面又喧闹起来。
很快就有一个新军汉子出列,冲上擂台。望着陈曦行,眼里没有惧怕,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憋不住,首先发起攻击,伸出一拳就朝陈曦行打去。
陈曦行嘲笑一声,捉着他的拳头,用力一扭,再一扯,就将他整个人扯飞,再抬起一脚,巨力将他踢出擂台。整个过程在须臾之间,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陈曦行就赢了。
“这个陈曦行,倒有几分本事!”展嵩难得说了一句话。
“号称镇海军武艺第一的偏将,总不会是个草包。”陆渔凝色道,也对这个陈曦行高看了几分。
新军队列里,大家都对刚才的对决议论纷纷,无不是惊讶于陈曦行的武艺。但嗤之以鼻的人很多,毕竟输的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也没显得陈曦行的武艺有多高超。
“我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出列,上了擂台,一手拿起摆在擂台边缘的一把巨斧。
比武没有说不可以用武器,毕竟武艺有多种,肉搏只是其中一种。善使武器者,没有武器和有武器,武力是千差万别。
陈曦行依然是嘲笑,没有把这个壮汉放在心上。壮汉一怒,抡起斧子就朝陈曦行当头劈下。陈曦行稍微侧身,闪过巨斧。
巨斧砰的一声,没入擂台,将擂台砸出个坑,可见力气比常人大得多。陈曦行一脚踩在巨斧上,任凭壮汉怎么拔都拔不出,然后再飞身抬出一脚,将壮汉击倒。陈曦行反手抽出巨斧,抵在壮汉脖子上。
虽然比上一场用时多些,但这一场仍然是陈曦行完胜。之后又接二连三地有人上台挑战陈曦行,但都没有人挺过十回合,其中不乏一些有几分武艺底子的,上台前呼声很高,但也败得摧枯拉朽,最久的只在陈曦行手上走了五回合。
“铁壁!铁壁!”
军营的老兵们个个神情钦佩,齐声呼喊着陈曦行的名号,场面很是震撼!
新军们莫不大骇,再也不敢轻视这个陈曦行,也都从头脑发热中醒悟过来,明白了想做百夫长,乃至千夫长,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去会会他!”
高轶见到大家都怂了,一气之下,出了队列。
“羌州高轶来会会你!”高轶跳上擂台。
陈曦行打量着这个白脸汉子,顿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高轶没有使刀,而是选择赤手搏斗。两人都是力气比较大的武艺高手,一系列你来我往,你攻我守后,已过了十回合。
“好刀法!闻名不如见面!只是不知那个快剑高手,督将大人的救命恩人是哪个!”陈曦行拱手道,然后就不再理高轶,行事和性格倒和展嵩相像。
“好好好!”
见终于有人闯过了十回合,新军们顿时重振了士气,纷纷为高轶喝彩。
“能与陈曦行斗这么久,不见败迹,果然如你们二人所说,这个羌州高轶是个人才!”姚侃很满意高轶的表现。
陆渔见高轶已成功,便问展嵩:“高兄已带了个好头,展嵩打算什么时候上?”
“现在!”
说完,展嵩也出了队列,迈上擂台。
“展嵩来讨阁下高招!”展嵩对陈曦行拱手一礼,也没有拿武器。
陈曦行也从展嵩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经过刚才与高轶一战,再也不会轻视眼前这个人。展嵩并没有陈曦行的力气大,但他赤手搏斗的功夫也是不错的,根基扎实,如他的槊法一样,攻防有序,轻松地撑过十个回合。
接下来,寇平也上擂台了。他依然是那副高傲的做派,在陈曦行手上撑过十回合不在话下,成为第三个获得比武资格的人。
陆渔跟在寇平之后,跨上擂台,拱手道:“徐州虞启!”
陈曦行一惊,不禁仔细打量陆渔,不确定地问:“你就是那个快剑高手,督将的救命恩人,虞启?”
此言一出,顿时在军营掀起轩然大波。
“他就是那个一剑将射出的箭矢劈为两半的快剑高手?”
“他就是督将的救命恩人?”
新军们以及原来的老兵皆议论起来。原来自那日,姚侃亲自承认虞启是自己救命恩人,陆渔的事迹就在镇海军中流传开来,而当日陆渔展示剑术的样子也被投军青年们一传再传,以至后来十余天来投军的人都知道了。
“过奖!”陆渔淡淡说。
“我想看看,你的剑法,是否如传闻那般神奇,可否?”陈曦行一脸战意地望着陆渔。
“你不服?”
“我也是用剑的,人称铁壁。我想知道,是你的快剑攻破我的防御,还是我的铁壁剑法挡下你的快剑。”陈曦行从擂台边缘拿起两把相同的剑,将一把扔给陆渔。
陆渔接过剑打开一半,见剑刃锋利,不禁赞道:“好剑!”
陈曦行满含战意,犀利地勾着陆渔,邀战道:“出剑吧!”
剑鞘被抛落地上,剑锋破空而去。快如疾风,形如闪电。电光火石之间,陆渔出现在陈曦行的身后。
“帕帕!”
陈曦行手上的剑还未出完,便见中间起了条缝隙,铿锵几声,断成两截。
陈曦行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目视着手上两截断剑,念念有词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太快了!”
陆渔缓缓转过身,对陈曦行拱手道:“陈偏将,承让!”
陈曦行也转过身,扔掉两截断剑,拱手沉声道:“没什么让不让,败就是败了,我无话可说!”
从旁等候的高轶瞪大着眼,感叹道:“我的天啊,虞兄的剑术真是越来越可怕了!上次,我还能坚持七十回合,这次还能坚持多少回合?”
展嵩虽然也很惊诧,但一下子就看出更细节的东西,“虞兄的剑术虽强,但此战借助了擂台狭窄的地形优势。如果在空旷地对决,两人相距远些,陈偏将绝对能防得住虞兄的快剑”。
寇平难得拔高陆渔,摇头道:“未见得吧,赢就是赢,败就是败,哪来这么多如果!”
高轶像见鬼一样,不太相信地瞅了寇平一眼,“你小子,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寇平瞪了高轶一眼,没有理他。
军营鸦雀无声,就是旌旗猎猎之声也都显得格外响亮。二万五千新军,以及一万余镇海军老兵都凝神凝视着擂台,瞠目结舌,神色震惊。
是的,号称镇海军武艺第一的偏将,铁壁陈曦行被刚来的新军,督将的恩人虞启打败了,而且还是一剑,干脆利落。
宗副将结结巴巴地说:“督将,你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高手,若是平策军督将李行客在此,绝不会放过他!”
姚侃抚须咯咯笑道:“不管是平策军,还是越垒军,或者是南境的横野军,那几个老家伙一直取笑我镇海军无将,能勉强拿得出手只有铁壁。从今天起,我看谁笑谁!”
“督将这么说,真让我们几个羞愧无地啊!”陈牙将与宗副将对望一眼,尽皆苦笑。
姚侃并没有理他们,而是对着下面数万军士,发出洪亮的声音。“虞启武艺超群,陈曦行统军防守一绝,两人皆是我镇海军人才!刚才一战胜者不骄,败者不馁,这才是将帅作风!堪为全军楷模!为加快比武进度,我令,接下来的比武由五个偏将替代陈曦行,你们可从中挑选挑战,依旧是撑过十个回合者通过!”
姚侃改变了比武方式,改在校场上空阔之地进行。很快,连同陆渔四人在内的三百多个入选者名单就出来了。
三百四十二人站于校场之上,每人手持去锋的兵刃,或刀剑,或枪戟,或箭矢。
姚宗副将宣布道:“你们是从两万五千人中选拔出来的佼佼者!接下来,将用去锋的兵刃代替开锋刀剑,粘上黑炭粉,在混战中谁粘上即阵亡。不管你们如何结盟,如何拒敌,最后能站着的二十五人,即为千夫长!我宣布,混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