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驶了一段时间,车外的景色也越发的偏僻。
温冉侧头看向霍北媛,不禁奇怪,“北媛总,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终于,霍北媛停下了。
车停靠在公路的边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微风吹动着边上的草叶。
“温小姐,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故事吧?”霍北媛转过头,噙着一抹浅浅的笑,问。
温冉睫羽轻垂,没说话。
霍北媛摇上车窗,“风有点大,我开点暖气吧。”
温冉抿了抿唇没有拒绝。
“今天,是我丈夫的忌日。”霍北媛压低声线,将座椅的靠背往后调。
温冉一怔。
霍北媛的丈夫?
不是那个伯爵吗?四年前霍北媛回来的时候,那位伯爵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北媛总?”
“你是寒寒的母亲,寒寒叫我一声姑母,你就跟着南澈跟我一起叫姑姑吧,不用这么生疏。”
温冉牵动唇角,“姑姑。”
“你肯定很奇怪他怎么就好好的就死了吧?”霍北媛说,“皇室的竞争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就在我回来不到半年,我得到消息,我的丈夫……重病去世。”
“重病?”
既然是重病,为什么霍北媛从来没有得到过消息?
而且,伯爵生病,没理由霍北媛还会在国内呆半年。如果霍北媛一早就知道,就绝不可能回来……
更何况,一旦定义为重病,那么意味着这个病绝不会短短半年就可以发展到这么严重才对。
光是这个词就已经让人生疑了。
“你也觉得奇怪对不对?半年不到的时间,一个好好的健康的人,居然跟我说重病去世。”
“……”温冉没说话,静静听着。
“我赶回去,连我丈夫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伯爵之位被夺走了,伯爵夫人没有孩子,而我……也只有一个养女,没有人能够继承的了。不过伯爵对我和孩子还算好,留下了遗嘱将财产都给了我。”
“姑姑,节哀顺变。”
霍北媛抬手抹掉眼角的那点湿润,“都已经过去两三年了,我都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天心里有点憋闷,所以才想找个人说说。”
原来如此么?
突然,一阵眩晕感涌上来。
传出暖气的风口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温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轻晃两下让自己保持清醒,耳边传来霍北媛的声音。
“其实我一直以为我不爱我的丈夫……可他真的走的时候,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原来,他心里一直都有我的位置,早早就为我准备了后路——”
伯爵一分钱也没有给伯爵夫人留下,而是给了她。
伯爵夫人毕竟有娘家在,即便丈夫去世,她也有伯爵夫人这个称呼在,没人敢欺负。
可她不同。
霍家终归不是那个地方的地头蛇。
伯爵正是想到了这点,所以将财产一分不剩都给了她,为的就是护住他。
而这些,霍北媛一直等到伯爵去世才知道。
“温冉,其实我一直都很后悔。”
温冉感觉视线越发的模糊起来,看霍北媛都看得重影。
她摇了摇头,缓解眩晕感:“后悔?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我为什么要给他下毒,或许……我真的做错了吧。”霍北媛看着她,一点点的靠近她。
温冉瞳仁瞪大。
“什么!”
“伯爵的死,是我害的。我在离开之前就让人给他下了毒,半年多,一天不少,药剂一点点的加重。最后,毒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毒发身亡。”霍北媛一字一顿道。
温冉瞳仁颤了颤,头晕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你现在头很晕吧?”
温冉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要打开车窗,艰难地开口:“你做了什么!”
“我在出风口的地方撒了迷药,你现在应该头晕全身无力了。不过你放心,我只是答应了某个人要把你带到他身边去,并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我没想到,你跟他居然认识。”
温冉一点力气也抬不起来了,车门被锁死。
“谁……”
她话没说完,一阵眩晕涌上来,让她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直接倒在了座椅上。
霍北媛抬手轻抚她额前的碎发,勾起唇角,关掉暖气,掀唇:“南宫柯。”
……
温冉再醒来时,入目是一片白茫茫。
她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绑住了,绑在了床的四角。
温冉瞪大眼睛,扯了两下却没能扯动开。
脑海里想起昏迷前霍北媛说的话……
是南宫柯。
这时,门开了。
温冉侧头看向来人,瞳仁下意识的扩散开,他走到床边,弯腰抬手轻抚温冉的脸颊。
是南宫柯。
“温,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你为什么每次都非要我用强硬的手段才会乖乖的听我的话,待在我身边呢?嗯?”
温冉余光跟着他落在脸上的指尖动了动,“南宫柯,你……”
“你说过只是回温家,我答应了,可你呢?你怎么就这么不乖,非要去坞园!”
“我——呃——”
温冉话没来及出口,南宫柯眼底一片阴霾,突然手掌覆上她的脖颈,手指用力,指节微微泛白,扼住了温冉的脖子。
他轻勾唇角,“温,我给过你机会的。”
“南宫——”温冉艰难地开口,想要挣扎却挣扎不了,只能瞪着一双眼看向南宫柯。
南宫柯明明是笑的,眼角却染了红,手上的力道加重。
温冉感觉胸口的氧气正在一点点的被掠夺,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看来,只有你死了,才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