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东寒出车祸，莫华便重伤，一直在icu没有出来。

苦苦撑了半个多月，还是撑不下去，不治身亡了。

莫华一直都跟在霍西建的身边，两人虽是主仆，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得知莫华死讯后，霍西建就在房间里呆了两天，出来后便要求为莫华办葬礼，在他眼里，莫华也是他的亲人。

温冉有些唏嘘：“我真的没想到莫管家最后会是这样结束人生……”

其实温冉也不可怜莫华。

她没有那么圣母，可以忘记莫华当初在霍宅针对她的桩桩件件。

但是温冉也是感谢莫华的，因为那场车祸李，莫华多少是保护了霍东寒的，如果不是他，或许她就算知道真相，最后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莫华的葬礼被安排在桐城郊外的墓园。

浩浩荡荡，数十名与莫华同期进入霍家的佣人，还有霍家的其他人。

温冉和霍南澈一人一边，牵着霍东寒姗姗赶来。

霍西建拄着拐杖，在佣人的打伞下，看着墓碑上莫华的照片：“啊华。”

听到这个称呼，温冉有些诧然。

她之前一段时间都在伺候霍西建，没少看见霍西建和莫华的相处，一直以来，霍西建都是连名带姓的喊：“莫华”

第一次，温冉从霍西建的嘴里听到“阿华”两个字。

可这个称呼，好像让霍西建叫的更加从容和熟悉。

“没想到，最后你倒是先走了一步。”霍西建苦笑道，“这些年，很辛苦吧？那就好好休息吧，在天上，跟你的父母好好团聚。你别跟你父母怄气了，如果他们怪你为什么不结婚生子，你就把错都怪在我身上吧。”

“你就说，是我让你太忙了，忙到根本没时间恋爱，更没时间结婚。”

“阿华，跟你父母好好解释，他们不会怪你的，哪有父母会怪自己的孩子一辈子的呢？”

“下辈子，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要做主仆，就当兄弟吧。”

温冉站在众人的后面，静静听着霍西建对莫华说的话，她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看向他，总觉得……霍西建似乎对莫华的死很是伤心。

这种伤心，不像是对兄弟离世，也不像是忠心仆人离开。

反而……

像是爱人离世后的那种无奈和痛彻，太痛了，所以他说的话也显得无力，显得沧桑。

意识到这点，温冉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

“怎么了？”霍南澈察觉到她面色微变，问。

温冉轻摇头，把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压下去：“没什么，只是听到霍老先生说的这些话，觉得莫华在他的心里应该很重要吧，突然觉得……人的一条命太脆弱了。”

霍南澈揽着她，“我会一直护着你。”

温冉抬眸看向他，眉眼轻弯，没说话。

-

葬礼结束后，众人便回了霍家。

霍西建叫退了所有人，拄着拐杖回到书房，不多时，又让霍南澈和温冉进书房。

霍南澈握住她的手，“别怕。”

“我不怕。”温冉笑道。

霍东寒小小的身子从身后钻过来，扯开温冉和霍南澈相握的手，分别抓住，“爹地和妈咪都别怕，有寒寒的。妈咪，你放心，我和爹地一起保护你。”

“你要跟我们一起上去？”温冉微楞。

“对！”霍东寒点头。

温冉抿了抿唇，担心见了霍西建之后，霍西建会说些不好的话，若是给霍东寒听见了，说不定该伤心难受，又或者气的跟霍西建当场起冲突。

“南澈——”

“没事，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就行。”

温冉深深地看了一眼霍南澈，听他这么说，便也没再多纠结，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就这么上楼，径自进了霍西建的书房。

霍西建坐在大班椅上，看到霍南澈一家三口走进来，虎眸微沉，“我只叫了你们两个，谁让你们把东寒也带进来的？”

霍东寒松开手，朝霍西建跑过去，“太爷爷，我自己要上来的。”

“大人谈话，你在这里不合适，出去等。”

“不要。”

“霍东寒！”

“我要坐在这里，有什么话是我霍小爷不能听的？太爷爷要跟我爹地妈咪讲话，我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有理由坐在这里。太爷爷，你放心，你尽管说，我不会拦着的。”

霍东寒说完，径自坐在霍西建边上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微抬下颌，颇有些傲娇。

霍西建被他这一席话说的竟无言以对。

“只是，太爷爷要是说了很重的话……”霍东寒忽地叹口气，欲言又止。

霍西建太阳穴突突跳动，剑眉一横，“你就怎么？”

“也没什么，只是太爷爷也知道霍小爷有哮喘，我要是心疼妈咪，容易哭，虽说小男子汉，爱哭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我跟妈咪分开五年！我看不得她委屈，所以为自己的妈咪哭一哭也没什么。”

“……”

“只是我这一哭，容易呼吸不上来，可能到时候就要太爷爷在医院看我了。”

霍东寒一边说，一边狡黠的打量霍西建的脸色。

霍西建听完，脸色青白交替，还没说什么，却硬生生被自己的重孙气出心梗来。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霍西建直看向温冉，沉声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