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肇很快就明白温冉的意思：“温小姐，你是说你会被送到拍卖会，实际上是背后有人在操作？”

温冉看着戈肇，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只是有这样一个猜测而已。”

戈肇沉默了。

“所以，我才想要知道，如果是外行小白，要怎么样才能知道有地下拍卖会，又如何联系得上地下拍卖会。”

“有一个办法。”戈肇沉声说。

温冉没说话，紧紧地盯着他，戈肇徐徐道：“对于地下拍卖会来说，除非是里面的人带进去，其实很难有单纯的新鲜血液。但每年也会有那么一些，那就是在网站正式对外开放的时候。”

网站。

又是网站。

“是不是……写着岗位和薪酬却不说明做什么的网站？”

戈肇听见温冉的描述，楞了一下：“温小姐，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诚诚的父亲能够跟丛芳秀搭上线，就是这个网站。”

“它表面上是个网站，但实际上是基于暗网建立的一个临时点。每半年会开放一次，开放的时间是三天，系统不定抽取发送到数十万的设备上，而这数十万人里，大部分会觉得是垃圾网站，而且很可能会中病毒而选择关掉或者删除，但也会有小部分的人，好奇心重，点开网站。”

一旦点开，里面那些琳琅满目的信息会让他深陷其中。

一边是不相信，一边却又忍不住好奇。

往往能够走到主动联系那一步，要么是走投无路之人，要么是贪得无厌的人。

而不管是哪种都是暗网所需要的。

“所以……也就是说丛芳秀也有可能是因为看到了那个投放的网站接触到的？”温冉问。

戈肇点头：“按道理来说是这样。”

按道理是这样，可丛芳秀却不是在道理之内的。

丛芳秀这样的人，谨小慎微，如果不做充分的调查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女人，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么？

如果不是确保不会有人怀疑上她，如果她没做充分的调查，绝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丛芳秀并不是暗网所需要的那两种人。

她没有走投无路，虽然贪得无厌，却谨小慎微，跟那个货车司机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货车司机或许是真的误打误撞，可丛芳秀……温冉不信，戈肇也不这样认为。

“会是谁呢？”温冉低声喃喃。

如果不是通过随机投放网站进去的，那到底是谁接触了丛芳秀，告诉了丛芳秀有这样的渠道？

温冉突然感觉前面仿佛是一张大网。

这张网错综复杂，她想要解开绳索打开这张网，却发现这是一个复杂难解的死结。

“温小姐，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调查一下丛芳秀半年前车祸前跟谁接触过。或许这样会有点眉目。”

“好。”

“但是，有一点我觉得要跟温小姐提前说。暗网的根基深，而且错综复杂，温小姐千万不要去碰。”戈肇说：“那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

温冉抬眸看着戈肇，转移了话题：“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再陪我去一趟医院，我要跟诚诚的母亲拿录音。”

戈肇点了点头。

……

翌日。

温冉给霍南澈打了个早安的电话之后，管家就已经送上早餐。

吃过早餐，温冉和戈肇便去了医院。

他们赶到的时候，27号病床上并没有诚诚的身影。

温冉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安，转身抓住一个护士的手臂，问：“请问这个病房的27号床的小孩儿呢？”

小护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反应过来，叹口气说：“在手术室外呢。”

“真是可怜的孩子。”说完，小护士便推着小推车继续往前走。

戈肇和温冉对视一眼。

两人都在双方的眼中看到三个字——出事了。

温冉赶到手术室外，长廊里，寂静的仿佛银针落地都能听见声响。

“诚诚。”温冉上前，诚诚正蜷缩着身子，他没有坐在长长的椅子上，而是靠着椅子在地上蹲着，后背紧紧贴着墙壁，身体靠着椅子，埋头在手臂中。

听见声音，诚诚抬起头来，一双眼通红。

看到温冉，他紧绷的那条线终于断了。

他大哭出声。

温冉听着他的哭声，仿佛心脏被一只手狠狠的攥着，这哭声的无助和绝望……

“诚诚。”温冉上前，蹲下身子将他抱在怀里。

诚诚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身上有些凉，穿的很单薄，唇色微微发紫，埋在温冉的怀里不停的哭出声来。

诚诚不说，温冉也没问。

手术室上方的灯，亮着，泛着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