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瓶盖被范佩玉打开,倒出两颗浅蓝色的药丸。
这药丸的味道有些刺鼻,她送到司伶的嘴边,“这种毒药,只要吃下去,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满一个月后就会让人五脏六腑急速衰竭,最后无药可救,身亡。”
司伶一把抓住范佩玉的手腕,攥得很紧。
范佩玉吃痛,眉头微蹙,但仍旧保持着那肆意得逞的笑。
她的眼底竟是阴狠。
“范佩玉,解药在哪?”
“解药?”范佩玉笑了两声,“解药当然是有的,不过要等你把南宫家的一切送到我手上,我才会给你解药。”
说完,范佩玉便狠狠用力甩开司伶。
司伶脚下不稳,摔坐在地上。
范佩玉蹲下身子,捏着司伶的下巴,“司伶,你以前想过你会有这么一天吗?我就是要看着你痛苦的样子,看你后悔的样子。”
司伶死死地看着她。
范佩玉最讨厌的就是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抬手便狠狠的在司伶的脸上给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司伶没躲开,硬生生接下这一巴掌。
“这才乖嘛。来,这个药丸就送给你了。”范佩玉嚣张的笑道,站起身,手一松,药丸掉在地上,旋即她便离开了客厅。
司伶眼尾猩红,看着那枚药丸。
一直以来跟在司伶身边的手下,走上前,“小夫人,你——”
司伶整理自己的情绪,拿起药丸,站起身来,“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这种毒药的解药!”
“是。”
她整理自己的头发,让女佣给她端了一杯温水,她喝了两口之后,抬步上楼。
司伶的情绪调整的很快,快到让人怀疑刚才那个知道自己女儿被范佩玉抓了甚至喂下毒药而恨不得杀了范佩玉的司伶根本就不是她。
司伶径自上到四楼。
四楼只有他一个人住。
司伶推开他卧室的门,他的贴身管家正在门口,看见司伶,“小夫人。”
她轻颔首,抬眸望去偌大奢华的房间内。
只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此刻正坐在轮椅上,在阳台上不知想些什么。
司伶抿紧唇,抬步朝着阳台走去。
她站定在他的身后,手握住轮椅的扶手,“你现在不适合吹风。”
“还有几天?”男人沉沉的嗓音,却早就丧失了他以前的意气风发,入耳,仿佛是一盏油尽灯枯的烛光。
司伶推着轮椅把他带进房间内,眼神示意管家将阳台的门关上,淡淡道:“八天。”
距离医生说的时限,还有不到八天。
也就是说,八天内,他会死。
他突然笑了,笑出声,笑声虚弱:“你倒是记得很清楚,等了很久吧?”
司伶直言不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道:“是。”
她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
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可以死。
“司伶,当年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属于我。”他说。
“……”司伶攥住轮椅的把手,眸光深深,没有说话。
明明当年推开她的人是他。
后来她发现自己不爱他了,爱上温少良了,他却又把她抓回来,困住她。
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那点占有欲罢了。
司伶敛眉,没说话。
“我以为我可以和你就这样到老的,哪怕是痛苦的过一辈子,至少你在我身边。如果当初我没有推开你,是不是我们两个现在也已经有孩子了?”
“没有如果,而且,我现在也不爱你。”
“我知道,你恨我。”
“……”司伶没有否认。
“司伶。”
“我在。”
“我已经写好了遗嘱,我名下的所有产业都会交给你。”
司伶抿紧唇,果然不出范佩玉所料,他确实会把一切都交给她。
在范佩玉的眼里,这是他对司伶的宠爱,无边无际的宠,可司伶却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宠,这个男人知道她厌恶南宫家,厌恶他所有的一切。
他把一切都交给她,为的就是在他死后,他也可以把司伶困在南宫家,困住她!
司伶松开把手,绕到他的面前,垂眸与他对视。
“南宫驰。”这是司伶这么多年以来,为数不多的连名带姓的叫他。
当初,司伶被他带回来,学会写的第一个名字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南宫驰。
他说,她要牢牢记住,要记一辈子的。
后来南宫驰怕司伶忘了,所以把她抓了回来,也曾用温少良的安危来威胁她去写他的名字,就在隔壁的房间,整个房间的墙上都是她写下的南宫驰名字。
南宫驰这些日子总是会去那个房间。
“你就不怕你把南宫家交到我的手上,我一把火把它烧了么?”
“你要是想,在我死后,尽可这么做。”
“那如果我把它卖了呢!”
“我死后,南宫家是你的,随你处置。”
司伶咬着下唇,莫名的,明明是恨得,可眼角还是红了。
南宫驰看出她眼底的眼泪,道:“司伶,你哭什么?”
“我这叫做喜极而泣。”司伶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润,勾唇,“因为,你就要死了,而南宫家,我最讨厌的地方,我一定会在你死后,毁了它!”
南宫驰看着她,没说什么,反而勾起一抹浅弧,笑了。
“好。”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