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伶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陶同方有些等不及,催促:“司伶,你知道的对不对?你说啊!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绝不会相信季蔓坞会自杀,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相信。”司伶自嘲一笑:“她那么喜欢她的孩子,怎么可能呢?说好的娃娃亲都还没有定下,怎么可能呢……”
陶同方看着她嘴角的自嘲,神情一下垮下来了。
司伶说:“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么?”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霍家的水太深,霍家的人身上流着的都是狼的血,恶心,脏,在他们身上,一览无遗。”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抓走,你是她身边为数不多信任的人,我没能保护好她,我要保护好你。”
陶同方一滴眼泪落下来,司伶敛了悲伤:“现在警方已经封锁了各大出口,我们只能往乡下走,陶先生,委屈你了。”
“谈什么委屈。”
要说委屈,司伶才是真的委屈吧。
为了他,不惜躲在乡下。
可是这一躲也没能躲多久。
他们都低估了警方的侦查能力,想要陶同方的人可不止一家,好几家联动,这样的势力,陶同方也好,司伶也罢,撼动不了。
司伶抓住他的手臂,“你别出去,我出去就行,我引开他们,你不能被抓走。”
陶同方脸色苍白,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突然的变故已经把他的身体逼到了极限。
他笑:“司伶,松手吧。”
“不行!”司伶红着眼,那是陶同方跟司伶躲了整整两天后,第一次见到她掉了眼泪。
司伶啊,哭起来果真是我见犹怜,天生丽质。
陶同方叹口气:“没用的,躲不掉的,他们已经下定了狠心要把我带走,要陷害我,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我可以护住你的,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司伶,你做的够多了。”
司伶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听到这句话,手下意识的抠着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指甲不小心的划伤陶同方的手臂。
陶同方吃痛,却一声不吭。
“司伶,我知道你很自责,自责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丢了自己的性命,所以你想把对她的亏欠都弥补在我这里,对吗?”陶同方苦笑,说。
“……”司伶没说话,紧紧地咬着下唇。
陶同方扯开她的手:“真的够了,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说你没有保护好她,那我呢?我罪该万死,我明明跟她经常见面却也没能见发现她的任何变化。”
“司伶,松手吧,逃不掉的。”
“司伶……”
司伶一口血吐出来,眼泪也跟着落下来,跪在地上:“是我,都怪我……如果我能保护好她,她不会自杀的,她绝对不会死的。如果当初我就拦着她,不让她嫁到霍家,就带着她跑了,就不会有后来一切的事情。”
“司伶……”
司伶红着眼,看他,眼泪决堤。
“我没有保护好她,她还那么年轻,她真的很喜欢设计的,她很喜欢画画的,她……明明还跟我说她多爱她的孩子,她的小孩,才这么点大,她怎么会自杀呢?明明,她跟我说她很幸福的。”
“我也以为,她很幸福。”
血染了她的唇,滴落在地板上,开了一朵曼珠沙华般。
门外,警笛声响起。
陶同方将一直揣在口袋里的绢布递给她,“把血擦干净,司伶,时间来不及了。”
“陶先生。”司伶紧紧地攥着绢布。
陶同方勾唇,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死,不怪你,我被陷害,更不怪你。”
说完,他便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任由警察把他的手铐戴上。
警笛声,越来越小,警车越开越远了。
十年的牢狱……
陶同方没能逃掉,一天不少的坐的满满的,直到出狱的那天,迎来的不仅仅是新的人生,更是清白。
当初陷害陶同方的集团,因为涉嫌参与金融犯罪,闹得沸沸扬扬,警方将所有跟这个集团总裁有关的人都查了一遍,其中还包括陶同方,当初正式这位总裁举报,提交证据。
最后证实,陶同方是被冤枉的。
可十年光阴就这么没了,指尖而过。
当初,陶同方见绢布还了回去,留下了司伶的发夹。
他没有再得到过司伶的任何消息,在狱中,他从别人的口中才得知,原来司伶是温少良的妻子。
而在司伶找到他的时候,温家的这位夫人已经消失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