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这么倒了?
戈肇应该不会拿霍南澈胃病犯了来骗她,她毕竟是看过霍南澈胃疼的样子的。
温冉垂眸看着手里还没有来及倒掉的面条,眸光沉沉,戈肇说的话历历在耳,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起上一次看到霍南澈胃痛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将面条放回到了料理台上,半晌,眸光轻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最后一次!
真的就是最后一次!
温冉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重新将面条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放在托盘上,端着离开酒店房间。
短短两百米的距离,温冉却感觉自己的脚上被灌了铁铅似的,花了快五分钟才到霍南澈房间门口。手里的面条,微甜的香味窜入鼻尖,让她本就如麻的思绪愈发凌乱。
她腾出一只手,正想要摁响门铃,却不想看见门竟然是虚掩的。
看着从房间里透出来的细微的光线,温冉不禁轻笑出声。
戈肇还真的是什么都准备好了,连门都留了。
温冉收回手,推开门,站在玄关处往里看,入目便是一百八十度的大片落地窗,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玻璃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折射着扶雾城的繁灯。
客厅里只有昏暗的一盏落地灯,空无一人。
霍南澈并不在这里。
温冉明显的听见心脏回落到海绵上发出的沉闷的声响,让她俨然松口气,但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意料之外。
她端着面条,余光轻瞥扫视整个客厅,这才发现卧室的门虚掩着,没有灯光,可温冉却有强烈的直觉,第六感在告诉她,推开门,霍南澈就在里面。
温冉抿紧薄唇,垂眸看着手里的面条,寻思着要不要送进去。
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就算把面条丢在这里,霍南澈估计也不知道,等面坨了,戈肇不是又要来麻烦她一次吗?温冉深呼吸,端着面条推开卧室的门。
却不想霍南澈并没有关上阳台的门,下雨刮着风吹进来,温冉刚走进来,门却被风吹得砰的一声关上,连带着温冉的心脏也漏跳一拍。
她身子僵直,下意识的看向床的位置。
阳台外的光线很昏暗,是不是划过的闪电,将床上的景象衬得一清二楚。霍南澈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一声关门而被惊醒,睡得很沉。
温冉松口气,将面条轻声放下,却不想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温冉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向霍南澈。
霍南澈只是翻了个身。
温冉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明明她是来送吃的,却像是在做贼似的。
闪电的光时不时从他的脸上划过,似乎这样的光线让他睡得并不安稳,明明睡沉了,眉心却是拧着的。温冉轻手轻脚将阳台的门关上,在漆黑中摸索着,拉上窗帘。
这下,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安静的卧室里,温冉能更加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快一下慢,毫无章法。
温冉稍一晃神,脚步往后退了一下,却不想撞到花架上的一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啪嗒!
灯倏地亮了。
温冉因为后腰抵着花架,还没来及直起身子,被光线刺激了眼睛,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抬手挡住光线,却不想这一抬手,忘了身后的花架,手打在了花架上的花瓶。
眼看着花瓶摇摇欲坠。
温冉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起之前被霍南溪猛然推倒,手臂划到花架尖角的场景,脸色微白。
砰!
花瓶掉落在地,霍南澈眼疾手快擒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她拽到了床边,一个不稳,温冉整个人往床上倒去。霍南澈担心她会撞到床头,长臂一伸,左手拉着她的手臂,右手护着她后脑勺。
两个人就这样倒在了床上。
霍南澈在上,温冉在下。
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霸道的席卷她的呼吸,让温冉有那么一瞬的当机。
等回过神来,温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霍南澈推开,从床上一弹而起,退后几步。
温冉咬了一下舌头,脑子顿时清醒不少。
见霍南澈迟迟没有动静,温冉微怔,“霍……”
只见霍南澈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连带着唇上的血色都没有多少,跟平日里那个叱咤风云、气场逼人的上位者模样截然相反。
“……嗯。”霍南澈应了一声,准确来说,更像是潜意识的应答。
温冉心脏毋地,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