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姐从诧然中回过神来,走到丛芳秀的面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量,陡然拔高音量。
“是你,是你把大小姐弄走的。”
丛芳秀在温家生活了十几年,从进温家开始到现在何时被人这样质问过,更何况还只是一个佣人!
她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谁给你的胆子!”
话落,手便朝着文姐的脸扇过去。
文姐根本来不及躲开,温冉眸光一闪,一把拉过文姐,另外一只手攥住丛芳秀的手腕。
意想之中的巴掌并未落下。
丛芳秀咬着下唇,想要将手从温冉的手中抽回来,温冉却攥得很紧。
“温冉——啊!”
话没说完,温冉冷着脸扬起手便对着丛秀芳的脸扇去。
她的力道有些重,不一会儿,丛芳秀的脸颊上就显出明显的五指印。
温冉终于松开了丛芳秀的手。
“温冉!”丛芳秀捂着自己的脸,错愕之际又愤怒涌上心头,拔高音量朝着温冉喊:“你打我!”
“打得就是你。”温冉淡淡说:“怎么了?”
丛芳秀胸口上下起伏,扬起手就要朝着温冉扇去,温冉没有躲开,她却忽地手上的动作一滞,停在半空中。
冷。
好冷!
丛芳秀抬眸,正好对上温冉身后的男人那寒冰如霜的视线,气场陡然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几欲喘不上气来。
“秀姨,你想打我吗?”温冉明知故问。
丛芳秀僵硬的收回手,没说话,面色不虞。
温冉看了一眼文姐,“文姐,你能自己去医院吗?抱歉,我现在可能需要处理一点事情。”
有些账应该算一算。
原本她是想着带文姐去了医院处理伤口之后再来和丛芳秀算账,可怎么没想到丛芳秀倒是等不及了,竟然要对文姐动手。
那正好她可以提前算一算。
文姐有些担心:“大小姐,我手没事,我在这里陪着你。”
万一夫人又欺负了大小姐,她在这里,至少大小姐不是一个人啊!
温冉知道文姐在担心什么,安抚:“文姐,我没事,而且你没看见这里还有一个人吗?他绝对不会让我被别人欺负的。你去医院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被温冉这么一提醒,文姐才发现这客厅里还有个男人。
她抬眸看去,微楞。
这人身上的气质就不像是个普通人……
文姐反而更加担心了,难道大小姐这些日子都跟这个男的在一起吗?这男人是谁?大小姐不会做什么傻事……
一时之间,文姐脑子里的猜测很多。
温冉又说道:“文姐,你要是再不去,我就亲自送你过去了,你手上的伤真的不能拖。”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我自己去就可以。”文姐一听,生怕麻烦温冉,赶紧道。
“好,那你路上小心。”
文姐颔首,有多看了一眼霍南澈后,心里仍旧挂着担忧,离开。
丛芳秀感觉到脸颊越来越疼,可偏偏温冉在这里,她走不了。
“温冉,你既然什么都想起来了,那我没什么可说的。温烟现在在医院,是你害得她手腕脱臼的,对吧!”
果然啊,脸皮一旦破了口子,撕开就会非常狰狞。
温冉冷笑:“秀姨,她的手腕脱臼可不是我弄得,我还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丛芳秀咬着牙:“那就是你身后的男的!”
话音刚落,寒光又一次扫过来,丛芳秀心里直发怵。
可话赶话都已经到这里了,丛芳秀总不能这个时候退缩,挺了挺身板:“温冉,温烟怎么说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让人伤她,她是设计师,最珍贵的就是那双手,脱臼要是以后恢复不好,她以后要怎么拿起画笔!”
“我没有妹妹。”温冉冷声。
丛芳秀的话愕然一滞。
“秀姨,你在温家待得时间救了,是不是都忘记了,我的父亲温少良和母亲司伶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我。温烟,没有温家的血脉,只不过是你的孩子罢了。”
丛芳秀咬着下唇。
这些年,她费尽心思,隐忍着,最怕的就是别人说起温烟的身世。
温烟不是温家的血脉……
丛芳秀又何尝不知道。
“温冉,你怎么能这么说,温烟是跟你生活十几年——”
“那又如何。”温冉不以为然:“秀姨,文姐也在我家跟我朝夕相处二十几年了,难道我也要说她就是温家的人吗?”
丛芳秀的话被她堵住。
温冉抬步上前,靠近丛芳秀,一个字一个字咬的非常清晰:“秀姨,不止是温烟,还有你,也不是温家的人。你,不过是我父亲为了有人能够好好照顾我,而找的保姆罢了。”
丛芳秀瞳仁震颤:“温冉!”
她是保姆?
温冉凭什么说她是保姆!
温冉勾唇,眉眼弯弯,笑的纯良无害,不达眼底,冷如冬日里的古井:“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还是说,我说的真相,让秀姨你觉得疼了?”
“温冉,我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我才是温家的女主人!”
“秀姨,难道我父亲没跟你说过吗?”
“……什么?”
“你的那张结婚证,是假的。”温冉薄唇微掀,声音很凉,凉的像是零度的冰水。
这一句话,好似将丛芳秀直接丢进了秋风凉凉的河里,冰寒刺骨。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