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寒震惊地瞪大眼睛,挡在温冉的面前,“外婆!”
司伶流着眼泪看向温冉,没说话,手微微发抖。温冉拉着霍东寒到一边,忍着脸颊的疼,安抚的看了一眼霍东寒,告诉他没事。
温冉再看向司伶,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
初一听到清脆的巴掌声,立马大哭起来,一时之间院子里变得嘈杂凌乱起来,文姐和佣人都不敢说话,霍东寒带着初一站在边上也一声不吭的等着司伶说话。
司伶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她拽着温冉起来,“跪什么跪!温家的女儿就算是对着父母也不能轻易跪下来,你是我和你爸宠在手心上的宝贝!”
温冉抱住司伶,“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司伶轻拍她的后背,没说话。
……
司伶让文姐赶紧给温少良打电话,让他赶回来。
她拉着温冉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碰触温冉脸上的巴掌印,有些懊恼自己下手太重,“疼吗?要不用冷毛巾敷一敷。”
“不疼。”温冉摇了摇头,握住司伶的手。
司伶整个人透着病弱的沧桑感,跟四年前见到的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截然不同。温冉心脏疼得紧,“妈妈……”
“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觉得抱歉。当年的事情,我也不问,你回来了,健健康康的还活着,我和你爸爸就满足了。”司伶看出了温冉眼里闪烁着的自责,道。
温冉垂下睫羽没说话。
霍东寒牵着初一的小手走到她们跟前,“外婆。”
初一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看自家妈咪的眼睛红红的,甩开霍东寒的手便上前,抬起手要给温冉擦掉眼泪,奶里奶气的,“不哭,妈咪不哭,呼呼。”
司伶这才注意到多了一个小丫头。
她有些诧异,看了看初一又看了看温冉,“冉冉,这……这是当初那个——”
“外婆,她不是。”霍东寒打断司伶的话,之所以急急地打断,是他担心司伶说的话会让温冉想起那个没能活下来的孩子,惹她伤心。
司伶拧眉,温冉握住初一的手,轻抿唇,道:“妈妈,她是初一,是我——”温冉顿了顿,声音微哑,有一瞬的犹豫,“是我和邢黎的孩子。”
“邢黎?”司伶诧然。
温冉点了点头,“邢黎是初一的父亲,这四年我一直都跟邢黎在一起。”
“听名字有些耳熟。”司伶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霍东寒解释道:“外婆,邢医生就是跟迟默叔叔并称为医学界南迟北邢的那个邢黎。”
听霍东寒这么一说,司伶倒是有些印象了。
“所以,初一是你跟邢黎的孩子?”司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罢了罢了,都过去了。”
司伶一肚子的疑惑想问,但一想到温冉这才刚刚回来,而且她刚说了凡事都不会过问,便摆了摆手。
霍东寒见文姐端着泡好的茶水走进来,问:“文婆婆,外婆的药喝了吗?”
有很长一段时间,霍东寒是住在温家的,跟司伶朝夕相处,也知道司伶每天都要喝药。但前段时间他听说外婆头疼的毛病更严重了,这会儿想起来,问。
司伶拉过霍东寒,笑道:“你这小子,每次一来就知道催我喝药。”
“那是因为外婆不乖乖喝药。”霍东寒像个小大人似的,板着一张脸,严肃认真的说。
文姐笑了,看到大小姐回来了,夫人一家团聚,她打从心里高兴。
“孙少爷,你放心,夫人喝过了。”
“那就好。”
温冉抿紧唇,担忧的看向司伶正想问什么药,为什么要喝药,司伶察觉到她的视线,宽慰:“只是有点头疼的小毛病,别担心。”
“那医生呢?这个疼持续多久了?有没有去看过,要不我让邢黎——”
“迟默来看过,没什么大碍的。”司伶打断她的话,说。
温冉抬眸看了一眼霍东寒,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茫然和失落,当即明白司伶的意思。她不禁自责,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怎么能忽略了寒寒的感受……
司伶见状,转移话题,道:“初一看起来倒是跟你长得很像,跟寒寒也有些像。”
“初一,叫外婆。”温冉拉过初一到司伶的跟前,道。
初一看着眼前的司伶,满是陌生。
她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跑到霍东寒的边上,抓住他的衣角,像是在找一个可靠的庇护。
“初一!”温冉语气加重了三分。
霍东寒摸了摸她的头,“初一,你叫一声外婆,我给你糖吃好不好?”
初一抬头看霍东寒,似乎在想他说的话靠不靠谱。文姐一听,欣喜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来,这本来是给夫人喝药准备的,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我这里有糖。”文姐笑道。
初一看到糖,眼睛亮了。
她赶紧乖乖的看向司伶,奶奶的唤了一声:“外婆。”
这一声外婆,叫到了心坎上。
司伶眼眶不禁又红了,霍东寒将糖拆开,掰碎了让初一吃,兄妹两倒是没有因为同母异父的缘故而有丝毫的疏离。
温冉睨着,神色有些复杂。
司伶眼底闪过一丝怀疑,侧头看了一眼温冉,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那点疑惑暂且压下来。
佣人走进来汇报:“夫人,大小姐,孙少爷,先生回来了。”
温冉倏地站起身,客厅门口,温少良一身西装,风尘仆仆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