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拧眉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南宫柯说的话,摇头:“没有。”
邢黎沉声:“既然这样,他应该大概率还不知道你在休水镇。否则,南宫柯也不会只是把你安排在县上,让你等霍南澈离开之后再回来。”
温冉低下头,没说话了。
邢黎看着她,嗫喏了一下,犹豫半天终究有些忍不住,问:“温冉,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次正好可以让——”
“不行。”
温冉知道邢黎要说什么,想也不想就打断了他的话。
“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嫁给南宫柯?你跟霍南澈当初是逼不得已才分开的,现在你体内的毒都已经没了,现在的霍南澈有足够的能力护得住你。”邢黎拧紧眉头,道。
温冉站起身,牵动嘴角,“邢黎,回不去了。”
“温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怎么试?就以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回去吗?四年,他们早就习惯了没有我的生活了,我突然出现,只会打乱他们所有的生活节奏。而且,说不定哪天我就受不了了……”温冉越是往后说,声音越低。
她的精神状况一直都不稳。
这不是她主观导致的,而是因为毒素,那个毒素太过于霸道了,体内的毒素虽然排了出去,没了生命危险,却对温冉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也因此,使她的促甲状腺激素分泌出现了异常,无法自主分泌。
人体内的促甲状腺激素是取决一个人的精神状态的,如果过低会使人本身的情绪很低,甚至是烦躁,在情绪上的变动根本不受控制。
而对于温冉来说,不是过低,而是根本无法自主分泌,只能通过药物来刺激。
虽然四年里,温冉都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一直都在用药物控制着,但是她很清楚,这已经快到极限了。
只要一急,她的情绪就会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刚才差一点,她就要崩溃了。
邢黎动了动唇还想劝说,毕竟他真的心疼,把温冉当做朋友来看待,太清楚这些年她遭受的一切了。
明明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却总是要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被迫分开。
温冉知道他还要说什么,转移了话题:“邢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把初一带回来……”温冉抿了抿唇,“我不能出现在霍南澈和寒寒的面前。”
邢黎看着她哀求的眼神,心里一软,放弃了劝说,点头。
“我知道了。”
“谢谢,还有,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说的。但是温冉,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或许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
温冉只是笑,没有再说话。
-
酒店。
霍南澈将初一放在床上,小初一刚沾到床便作势要醒,拧着眉喃喃两声。
她的小手还紧紧地攥着霍南澈的衣袖。
霍南澈只好坐在床边,大掌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将声音放轻放柔:“睡吧,我不走。”
睡着的初一好似听懂了,砸吧砸吧嘴又睡深了。
霍东寒站在床边,认真的看着初一的五官。
因为哭过,初一小小的、肉嘟嘟的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腮帮子鼓鼓的,明明没吃东西,却像个藏匿事物的仓鼠,两颊红扑扑的。
小手攥着霍南澈衣袖的一角,攥成拳。
霍东寒看着看着,一抹难受悄不声息地爬上心头。
他深呼吸,转过身走出房间,站在长廊里靠着墙,拿出手机点开相册。
相册里,都是温冉的照片。
戈肇和白祁见霍东寒离开房间后,相视一眼,似乎都在想要不要跟出去看看。
霍南澈拉过被子给初一盖上,想起身又怕他一动,小初一就会醒来,便沉声吩咐戈肇:“戈肇,出去看看他。”
“是。”戈肇颔首,听令转身离开房间。
戈肇走出房间一转头就看见了霍东寒。
霍东寒低着头,眼睛微红,还没站定就看见一滴眼泪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戈肇知道,霍东寒肯定是又想起温冉了,看到小初一的时候,只怕也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没出生的妹妹了吧?
“小少爷。”戈肇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我没事。”霍东寒声音微颤,语气却是倔强的。
“小少爷,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之前不是说小初一喜欢吃冰糖葫芦,我们去看看有没有的卖?”
霍东寒深呼吸,压下了心里的情绪,点了点头,“嗯。”
“小少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过两天我们就要回桐城了。”戈肇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要给霍东寒转移话题。
“戈肇,如果那个设计师我们没办法挖到的话,‘蔓竹’的米兰秀会出问题吗?”
戈肇忖了忖,道:“那小少爷也太小看我们先生了。放心吧,如果这位设计师真的不愿意领情,还有很多优秀的设计师,‘蔓竹’不会出问题的。”
霍东寒点了点头。
戈肇和霍东寒刚走下楼,便看到一辆车驶入酒店的院子。
旋即,车里下来一人。
戈肇和霍东寒抬头,看见来人都齐齐的停下了脚步。
“邢医生。”戈肇唤了一声。
邢黎没想到这才刚下车就遇上了自己要找的人。
而霍东寒之所以停下,是因为他看到了邢黎车上的装饰品,是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温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