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就跟东寒一样大。”

“我看着诚诚大哭起来的时候，心里好难受，我同情阿娇和诚诚，但我没有原谅阿娇和她丈夫做的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冷血了，即便知道他们是被生活所迫，我也做不到像个圣人一样原谅他们。”

“可……阿娇就这么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我在想，是不是只要我不来阮城，不去调查，或许阿娇不会死，诚诚不会被送到福利院去。”

温冉已经走进牛角尖了。

她现在脑子一片乱，不知道要怎么去描述自己的感觉，甚至开始觉得她或许就不该来阮城。

“冉冉，你没错。”

如果凡事都要在自己身上去找一个错的话，那不管是什么事，总能找到的。

在往前去想，那是不是她就该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同意让丛芳秀和温烟两人进温家？那是不是还要怪温少良当初就不该娶司伶……

温冉闭上眼睛：“我总觉得，这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他好像一直想把我往绝路里逼。”温冉深呼吸，“我开始在想，我那一段模糊了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温冉抬眸与霍南澈对视。

霍南澈看着温冉有些无助和不安的神情，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遏住。

他将她抱在怀里：“冉冉，你太累了。”

-

温冉并没有在阮城待得时间太久。

诚诚的手术和后续的安排，霍南澈都交给了手下的人去跟进，温冉便没有再多问，霍南澈也不允许任何人再在她的面前提及阮城的那些事情。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个星期。

戈肇拿着一个小袋子走进客厅：“温小姐，小灵通修好了。”

温冉从他手中接过小袋子。

那在车祸中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小灵通是唯一还能够证明丛芳秀联系了货车司机制造那场车祸的证据。

“不过，那里面的录音内容还是丢失了一半。”戈肇说：“但应该足够指证丛芳秀故意谋害了。”

温冉摁下小灵通，半晌才开机成功，调出录音。

……

“你好，我是任唐，我在一个招聘网上看到你在找货车司机，我想试试看。”任唐就是那个货车司机，诚诚的父亲。

“你很缺钱？”是丛芳秀的声音。

任唐：“不瞒你说，我很缺这笔钱，我的儿子心脏病需要手术，所以我真的很希望您可以考虑考虑，只要您聘用我，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愿意的。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就免了。”丛芳秀轻蔑一笑：“我确实要找一个货车司机，报酬也确实是一百万。”

任唐：“那——”

丛芳秀：“但那一百万，是要用命来换的。”

“……”一时安静下来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任唐放在桌子下的手正摩擦着裤腿，声音里有着隐隐的不安：“命……命换的？”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区区一个货车司机跑跑货就能赚一百万吧？”丛芳秀冷哼一声。

任唐：“什、什么意思？”

丛芳秀：“我只能说到这里，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走。”

又是一阵的安静。

紧接着，似乎是丛芳秀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起身准备离开，任唐的声音陡然响起：“等等。”

“怎么？”丛芳秀问。

“好……我愿意。”任唐声音是微微发颤的。

“你可要想清楚，用命换一百万。”

“只要能救我儿子！”任唐咬了咬牙，点头。

丛芳秀重回回到位置上坐着，她说：“我要你开车撞一辆车。”

任唐：“撞……撞一辆车？”

丛芳秀：“没错，温氏服装董事长温少良的车。”

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录音断了。

戈肇的声音响起：“这后面一半的录音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可能是一些细节，但是就这一半的录音，也足够证明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后面那半的录音才更加的重要。

不然为什么会有人要害阿娇？

她总觉得不会是丛芳秀，丛芳秀现在手上根本没有多少钱，雇一个专业杀手，太难了。

可……除了丛芳秀，温冉也确实想不出来其他人。

她把这些事情暂时压了一压，把小灵通递给戈肇：“戈肇，交给警方吧。”

“好。”

下午医院里，丛芳秀面色微白的从外面快步进来，一进来后就二话不说地开始打开柜子，把温烟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温烟愕然：“妈，你做什么？”

“我带你离开这里。”丛芳秀说，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把衣服都塞进行李袋里。

温烟拧眉，“带我离开？去哪？”

“去……去哪里都可以。”丛芳秀说：“总之我们要走，不能让别人找到。”

“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两天你去哪了？”温烟伸手拦住丛芳秀的动作。

丛芳秀甩开她的手，红着眼：“别问了！总之我们要快点离开桐城，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不是那家人——”温烟心里一咯噔，脸色苍白。

“不是我！”丛芳秀当即拔高音量，瞳仁里尽是不安。

“妈，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丛芳秀松开袋子，不停的摇头，“真的不是我……”

“秀姨当然什么都没做。”倏地，病房外，温冉出现在门口，“不过是杀夫夺财，最后斩草除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