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内。
半个月的时间晃眼而过,丛芳秀脸上的伤也已经结痂了。
护士小心的帮她将纱布取下来,只见脸上那一道刀疤格外的明显,红黑的痂在脸上,显得狰狞。
“虽然结痂了,但是还是尽可能的少碰水,等脱了痂之后可以涂祛疤膏,虽然不能完全去掉,但是也可以淡一些。”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将祛疤膏递给丛芳秀。
丛芳秀接过药,面色阴沉,没说话。
温烟的手腕足足养了一个多月,这也才好的差不多,面色沉沉的,整个病房里的气氛都格外的压抑。
护士不愿意多待,只觉得有些窒息,转身快步离开。
温烟抿紧唇,抬眸看向丛芳秀:“妈……我们怎么办?”
眼看着她也要出院了,现在桐大也彻底把她开除了,她所有的一切从温冉回来后就什么都没了!
她又气又恨。
看见丛芳秀脸上的伤疤,她咬紧下唇,难道她真的就又要回到那种事事被温冉压着的日子吗?
不要!
她绝对不要!
砰的一声。
丛芳秀看见自己脸上的伤疤,狠狠的将镜子摔在地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丛芳秀没好气的说。
这些天,文姐不做事,整个温家上上下下的卫生都丢给她一个人,方文春平时里看着有多疼爱她,可到了要她自己动手的时候,那死老太太就只会吩咐她。
把她真的当佣人一样咋吩咐!
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了,方文春人老了之后睡眠一直都不是很好,总是半夜咳醒,每每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打个电话让她去倒水或者熬药。
以前这样的日子,也不过是偶尔回乡下时装装样子。
可现在方文春显然是要长住,难道她就得像个佣人似的照顾?
丛芳秀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一时恨不得这老太太死了才好……这样,她还能省事了。
手机铃声倏地响起,在略显空荡的病房里有些刺耳。
温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一咯噔,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三分。
“妈……”
“做什么?”丛芳秀这会儿正心烦着,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摆脱那死老太太,又如何才能重新把主动权窝在手中。
“那家人打电话来了。”温烟说着,手机界面怼到丛芳秀的面前,面露不安:“会不会是温冉?会不会温冉查到什么了?”
这家人自从半年前那场车祸之后就再没跟她们联系过。
风平浪静之时,突然打来这个电话,温烟怎么可能不慌?
丛芳秀深呼吸,强装镇定:“你怕什么?早就死无对证了,温冉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到什么。”
“可……”
或许温冉自己去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可温冉身边有霍南澈,那是霍家的人,霍氏的触角遍布,想要调查,亦或者找到点蛛丝马迹,怎么会是一件难事?
丛芳秀又道:“可什么可,这个案子警方都结案了,难不成她温冉还能翻了天吗?”
在丛芳秀的观念里,只要已经结案,那就没什么可说,纵使是霍家人也得老老实实遵守法律不是?
温烟犹豫了半晌,电话铃声断了。
丛芳秀拧眉,正想开口,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温烟做了个深呼吸,抬眸看了看丛芳秀,只见丛芳秀不耐的催促她,她只好摁下接通键,放至耳边。
“……喂。”
“我知道是你们。”温烟攥紧拳头,让自己的语气保持镇定,不管怎么样,她不能露怯。
电话那边的人不停的在说话,语速不快,但说的很久,隐隐还带着哭音。
温烟却是越听,面色越难看。
她攥紧手机:“你们这算什么!钱我们不是早就给你了吗?一百万,说好的两不相欠。”
对方闻言,又哭着说。
温烟听得有些不耐烦,“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我再想想吧。”
对方仍旧不依不饶,又是哭又是威胁,声泪俱下。
温烟眉心紧拧:“……这么大一笔钱,你总要给我时间考虑,总要给我时间去准备吧!”
说完,温烟也不想再听什么,挂断通话。
丛芳秀面色不虞,从温烟刚才断断续续的话里也多少听出了些对方打电话来的目的。
“妈,那家人说,那个小孩子做了心脏手术后因为有并发症,还需要五十万。”
丛芳秀一听,腾地一下坐起身:“五十万!”
“是……”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狮子大开口,打算敲诈勒索了是吗?”
温烟咬着下唇有些不安:“妈,要不我们就给了吧,这五十万也不算多,那家人说了,如果不给的话,他们就——”
“就怎么?就告发我们?那有本事就让她儿子死了!五十万不多?温烟,你当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不成?”
“妈……”温烟急的眼尾微红,晕染上点点水汽:“这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人命啊,要是他们真的破罐子破摔……”
“那我也没这么多钱。”丛芳秀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稍稍冷静,坐下来道。
温烟瞪大眼睛:“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