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没有拆穿戈肇的解释,淡淡道:“嗯,我已经把面条送过去了……”
“辛苦温小姐。”戈肇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嘴角勾起轻微的得逞的弧度。
“霍南澈发了高烧,他不愿意去医院,所以我就找了退烧药给他吃下去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退烧,你今晚盯一下,体温有点高,而且烧退下去难免会反复。”
戈肇心里一咯噔,他离开的时候,先生明明还只是胃疼而已。
“好的,温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守着先生。”
“嗯……”温冉沉沉的应了一声,睫羽轻动。
“温小姐,那我先去看看先生。你早点休息。”戈肇说完,朝着温冉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转身抬步往霍南澈房间的方向走去。
温冉站在原地,握住门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几分,犹疑终究败给了担心,启唇叫住了戈肇。
“戈肇。”
“温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戈肇转身,不解地看向温冉。
温冉抿了抿唇,松开门把手,走上前,“面条应该冷了,等霍南澈烧退了之后别让他睡,把那个面条热一热,应该还能吃,让他多少吃下去一些,再给他吃胃药。”
“好。”
“还有……”温冉顿了顿,眸光微闪。
戈肇问:“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我离开的时候有听见霍南澈说冷,应该是高烧之下的表温骤降,我把空调关了,也给他盖上了被子,但……”刚才他们这么一折腾,霍南澈身上哪里还有被子和毛毯?
“可能没盖好,你给他盖好,如果还冷的话,可以跟前台说,让他们再送上来两床被子。”
戈肇抿了抿唇,听着温冉话语里的担忧和只怕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细致,毋地沉声说:“温小姐,我一个大老爷们未必能真的照顾好先生,要不——”
话没说完,温冉就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当即道:“戈肇,你是坞园的管家,如果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怎么当的管家?”
“抱歉,温小姐,我不应该多嘴。”
“戈肇,我和霍南澈已经分手了。”温冉顿了顿,语气认真,看向戈肇道。
戈肇诧然失声,“温小姐,你们——”
“所以以后不用再耍失联这样的小把戏给我们两个营造机会见面。我知道,你之所以这么做,绝不是为了我,你是霍南澈的管家、心腹,凡是以他为主,你这么做,自然也是因为他。”
“……原来你都知道我是故意的。”被拆穿把戏的戈肇,扯了扯唇角,自嘲:“也是,温小姐你向来都不笨,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隐隐感觉得出来。”
温冉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是我跟霍南澈已经分开了,分开的很彻底,说的也非常清楚。你之前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为你不知道,所以误解了,但从今以后,我希望不会再有这样的把戏。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
“温小姐,你跟先生只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其实——”话没说完,温冉截然打断。
“没有误会。”温冉说,“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误会。戈肇,我跟霍南澈在一起,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而已。现在游戏结束了,该分清楚的就要分清楚。”
戈肇动了动唇,终究是没说什么。
他再见到温冉的第一眼是在拍卖会上,东寒说要把她带进坞园时,他上下打量看着温冉。
明明是一个什么都记不得的人,沦落到地下拍卖会,身上的裙子仅仅蔽体,狼狈不已,可他却总是隐隐的感觉温冉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后来也证明,温冉很聪明,反应速度快,胆子大,确实出乎人意料。
可……
如今看来,温冉不单单是聪明,漂亮,在一件事情上,尤其是感情上,果断,就跟霍南澈一模一样。
这两个人,还真像。
“戈肇,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说的这么清楚,我想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温冉说。
“温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戈肇道,“我不会跟先生说起今晚发生的一切。”
温冉得到满意的答案后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酒店,短短的几步,走的却犹如千斤重。
她知道,戈肇一直在身后看着她。
温冉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回头,更不敢再跟戈肇说些什么。
门关上的那刻,她彻底的泄了所有的力气,将自己摔在沙发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彻底失眠了。
戈肇站在门外,叹口气,转身走进了房间看霍南澈的情况。
霍南澈吃过退烧药后没多久就慢慢的退烧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霍南澈双臂撑着支起上半身靠着床头,不知道是不是高烧的反应还没有过去,太阳穴隐隐泛着跳动的疼。
他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淡淡的馨香,至今仿佛还绕在鼻尖。
“先生,你醒了。”戈肇推门而入,将刚刚热好的西红柿鸡蛋盖浇面端了进来。
面条放了一个晚上,早就坨成一团,戈肇犹豫着要不要倒掉,可一想到这是温冉做的,或许……先生会吃呢?
想到这里,戈肇就没倒掉,而是重新下锅热了一遍,味道已经多少变了,送进来时,霍南澈睨见那碗面,眸光微沉。
“先生,这个是……”戈肇顿了顿,扯唇道:“我一早让酒店的厨房准备的,有些清淡,你一直没吃东西,烧退下去不久,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戈肇。”
“先生,有什么吩咐?”
“昨晚就你一个人在这里?”霍南澈薄唇微掀,声音嘶哑,语气却是威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