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从今天起你就跟她是姐妹了，你要争气点，要在你爸面前多卖卖乖，这样我们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知道吗？”

“你怎么样样都比不上她！”

“你就不能再争气点吗？为什么要让她永远都压你一头！你爸这是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她！”

“你看清楚，你一天比不上她，等将来她接手了你爸的一切，我们就只有被赶出门的可能！”

“以后就没有她了，她再也不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了。”

“烟儿，以后你就是温家唯一的千金！”

“烟儿，你爸好像要醒了——”

耳畔时而尖锐时而温柔的女声盘旋着，温烟脸色愈发的苍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主的紧紧攥成拳头，浑身都在发颤。

韩双珺眯眼睨着她脸上的神情，红唇勾起的弧度愈发的饶有兴味。

看来温烟和温冉之间的故事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有意思些。

温烟闭上眼睛，好半晌才冷静下来，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韩老师，你想知道什么？”

韩双珺对她这么迅速的冷静下来有些许的意外。

她以为她还需要好生安抚一番才能说话呢。

“你别紧张，你不想说我当然也不会问，这是你的隐私。”韩双珺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两下。

“……”温烟虽然冷静下来，可眸里尽是警惕。

“你只需要知道，我很欣赏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以尽力帮你。”

“您要帮我？”

韩双珺颔首，“怎么了？不愿意啊？”

“没有没有，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跟温冉认识啊。”韩双珺勾唇，语气轻飘飘的道。

温烟探究的看向她，韩双珺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用纸巾帮她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就凭这一条，我都一定要帮你。”

“韩老师？”温烟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有些呐呐：“你跟她不是——朋友吗？”

“朋友？”韩双珺垂下睫羽，重复这个词，轻笑。

顿了顿，韩双珺笑道：“我跟你才是朋友。”

敌人的敌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韩双珺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洗手间，徒留温烟一个人站在原地。

明明整个洗手间冷气十足，可韩双珺仍旧后背浸湿，韩双珺离开足足十分钟过去才彻底的松懈下来。

“朋友？”温烟低喃。

-

从走秀场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整个美术馆的灯光依旧大亮着，不少的人还在往外走。

温冉跟裴博舟两人并肩从台阶走下来，看了看时间，却发现咔嚓一声。

她顿住脚步，侧头才发现裴博舟没有跟上来，不禁眉梢轻挑顺着声响往后看，只见裴博舟拿着手机正对她。

“裴博舟，你做什么！”

“拍照啊。”裴博舟勾唇，上前，长臂一伸作势就要将温冉揽入怀里，另外一只手抬起，“来，合照。”

温冉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躲开他的手。

“嘶——你这一晚上踩了我多少回，就不能换个地方踩？”

“……”

温冉翻个白眼懒得理会便转身继续往前走，裴博舟沉眸收起手机，拉住她的手臂。

“裴——”

“温冉，你该给我个答案了。”

温冉被他这突然变得严肃的神情吓得微楞，视线略微躲闪后发现躲不开便从他的手里抽回手臂，“裴博舟，我以为我说的——”

“你该告诉我，要不要接受我给你请的老师了。”话没说完，裴博舟又道。

“……”温冉粉唇微张。

她以为裴博舟要的答案是——

温冉脑海一闪，裴博舟眯眼勾唇，兴味十足的靠近她，语气戏谑：“你该不会是误会我要的答案是什么了吧？”

温冉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几倍的脸，哑然。

裴博舟站直了身子，“说吧，这场走秀你看也看完了，总该给我个答案了吧？”

温冉回过神来，抿了抿唇。

她视线往下落，落在手里的那本小册子上，今晚确实是让她大开眼界，也让她好像更加确定了自己想要往哪个方向走的心。

半晌。

“好。”

裴博舟挑眉，抬手扯了扯耳朵，弯腰靠近温冉的唇畔，故作听不见似的说：“你再说一遍？”

温冉知道他在逗趣，翻个白眼，伸手就拧住了他的耳朵。

裴博舟猝不及防，疼的吸口气。

见他吃痛，温冉便松开了手，看了看时间，想起自己还没有给寒寒道声晚安，便有些担心那个小家伙会不会在房间里傻傻的等她，转身就要往停车的那边走去。

“拧了我耳朵就这么快跑？”

裴博舟追上她，双手插兜道：“明天我接你去上课？”

“可能还要晚一点，我还要做完我自己的工作。”

“行。”

裴博舟绅士的为温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迎着她上车，嘴角勾起，他稍稍弯身，跟温冉嬉笑着。

远远地望着，倒是一副和谐。

“先生，回坞园吗？”不远处，隐匿在黑夜中的月宴内驾驶座上的戈肇神情复杂的透过后视镜望向霍南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