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脸来坞园，你这个老太婆还真的是为老不尊。”霍东寒拧眉，说话极冲，显然是要给温冉抱不平。

温冉也没想到霍东寒会突然这么说话，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没拦着。

方文春来之前就已经问清楚了，霍氏的霍南澈有一个儿子，想来就是眼前的小孩子。

真没想到这个小贱人居然跟霍东寒的关系处的也这么好。

她一口气堵在胸前难以纾解。

区区一个小屁孩也敢跟她这么说话，可偏偏……她还不能如何，眼前的这个小屁孩可是霍氏最小的一辈，是霍家宠在手上的宝贝。

要是她敢跟霍东寒起争执，下一秒只怕就会连人带拐杖的被丢出去。

方文春只能抬眸瞪向温冉，温冉视若无睹。

霍东寒拧眉，他对一个人神情变化很敏感，顿时感觉到方文春瞪温冉：“你瞪谁呢！”

方文春：“……”

“你再看信不信我让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霍东寒扬声，气场全开，声线虽然奶，可说话却极有气势，好似下一秒真的就能让人把方文春的眼珠子给挖了。

方文春被他喝得视线匆忙移开。

温冉见差不多了，便摸了摸霍东寒的头：“寒寒，我们要尊老爱幼。”

霍东寒身上的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敛起：“冉冉，你别怕，我保护你。”

“好了，你去看看大麦茶煮好没有。”话落，温冉抬眸轻睨方文春。

“我留在这里陪你……”他不要去喝大麦茶。

“寒寒。”温冉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说：“大麦茶必须要喝，不然到了晚上就该肚子疼了。”

霍东寒扁了扁嘴，哪里还有刚才气势汹汹的样子，从一只小白虎瞬间变成了乖猫。

“好吧……我去就是了。”

霍东寒低着头，小步子迈得很小，刻意放缓了速度。

温冉无奈一笑：“寒寒。”

霍东寒当即停下脚步，转过身可怜兮兮的眨眨眼睛：“真的不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

“哦……”人生真艰难。

霍东寒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就在方文春感觉要松口气时，他的声音陡然响起。

“你这个老太婆最好安分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欺负冉冉，你信不信我让你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方文春：“……”

换了任何一个小孩子说这样的话，她都会不屑。

可霍东寒……

方文春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来坞园，为什么不直接打个电话让温冉滚回温家！

霍东寒狠狠的警告完才抬步往餐厅的方向去找戈肇。

温冉吩咐佣人给方文春换了一杯温水：“奶奶，久等了。”

方文春面色不好看，一是气的，二是被霍东寒吓的。

她没好气：“你倒是厉害，把霍家的小少爷哄得团团转。”

“奶奶来找我，应该不是专门来坞园讽刺我的吧？”温冉声线寒凉，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方文春一噎。

温冉：“奶奶找我有什么事？”

“你为什么报警让人把啊秀和烟烟给抓了！”方文春想起自己来找温冉的目的，当即质问道。

温冉眸底寒光一闪，睫羽轻垂，透着淡漠和疏离。

“看来奶奶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你现在是威风了，攀上了霍家这颗大树，哄得霍家小辈团团转！温家养你这么多年，结果你呢？当了凤凰，回头就咬了温家一口，把烟烟和阿秀送进牢里去！他们做错什么了！让你这么对他们！”

“她们是您儿子现在还神志不清，像个废人一样在医院里的罪魁祸首，这个理由，够吗？”温冉拿起水杯的动作一顿，放下，水渍溅出。

方文春脸上的怒愕狠狠一滞。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您大可以亲自去一趟警局问问情况，我想警方会非常愿意告诉你这个受害者家人所有的经过。”

方文春面色刷得一下苍白了。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温冉眸光冰凉，没有任何起伏，语气平平的问：“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方文春瞳仁微颤，闻言，看向她。

“奶奶，从头至尾，你相信过我一句话吗？”

“……”方文春没说话，下颌紧绷。

“温烟和丛芳秀跟您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可她们做什么说什么，您都信。而我，身上流着您身上八分之一的血，却没让您信我一分，直到现在，你还觉得是我利用手段陷害她们。”

“那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我从未想过害温家任何一个人，可到头来呢？您明知道丛芳秀和温烟把我打晕丢进拍卖会，任我自生自灭，这也是因为我自己吗？”

“我——要不是你妈妈，我儿子——”方文春被问得有些语无伦次。

温冉冷笑一声，她从未指望短短几句话的指责就能让方文春醒悟过来，只是她以为至少丛芳秀和温烟做的那些事情能让方文春有点点反思。

可显然，不会有。

人心一旦认定了，就很难再改变。

“我唤您一声奶奶，是因为您是我父亲的母亲，我尊您。但从今天起，我不希望再跟您有任何的联系，更不想再看见您。我会让文姐帮您收拾好东西，定好回乡下的票，从今以后，奶奶您就在老家，颐养天年吧。”

一听，方文春反应的很快：“你这是要软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