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渊没有说话,季蔓坞掀唇道:“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快点吧——”
“够了。”
季蔓坞的动作微顿,看着霍北渊。
霍北渊松开她的手,苦笑两声,“季蔓坞,你真是有能耐,每一个字都跟刀子一样。”
“……”季蔓坞垂眸,没说话。
“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这场交易也还存在,你现在就这么急着献身倒也不必。我不会碰有夫之妇,我也不会出轨。”
“那你什么意思?”
“跟霍北辰离婚,我也会跟单香梅离婚,然后我们结婚。”
霍北渊看着季蔓坞,道:“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哪怕这一生你都不爱我,只要能把你困在我身边,我也满意了。”
季蔓坞咬紧下唇。
霍北渊拿起车钥匙,道:“我送你回去。”
季蔓坞退后两步,“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来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明天还有手术,早点休息吧。”
说完,季蔓坞便疾步离开。
身后,霍北渊又给自己拿了一只高脚杯,倒满红酒,灌了下去。
-
第二天一早,霍北渊便出发去了国外。
佣人看着季蔓坞在花园里发呆,忍不住上前去问:“夫人,您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先生吗?先生今天毕竟手术——”
“不用,我相信以霍家的身份,请的一定是权威专家,只要肾源找到了,北辰会平安回来的。”季蔓坞哑着声音道。
“夫人,您声音都哑了,我让医生过来给您开点药吧。”
季蔓坞摇了摇头,拒绝了。
佣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动了动唇想劝一劝,季蔓坞却道:“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你去忙你的。”
“夫人……”
季蔓坞眸光淡淡睨着佣人,没说话。
佣人当即低下头,应声,转身离开花园。
季蔓坞蹲在花园的鹅卵石小道边上,取了一把剪刀,耐心的修剪着,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起各种各样的画面,和霍北辰的过往,单香梅这些日子的折磨,还有昨晚霍北渊看她的眼神。
甜和苦交织在一起,让她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嘶。”她一时愣神,锐利的剪子剪到了她的手指,血珠当即渗出来。
一滴血落在花瓣上,猩红刺目。
季蔓坞眼泪落下来,她知道不远处佣人还在看着她,她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手腕,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霍北辰的手术结束了。
一切都非常顺利。
得到消息的时候,季蔓坞已经在画室里了,正坐在画板前发愣。
佣人见季蔓坞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便上前,“夫人,先生应该过些日子就回来了,要不我们出去给先生和小少爷买些衣服吧?顺便逛逛街,散心。”
季蔓坞抬眸看向佣人,点了点头。
一路上,季蔓坞的神色都不是很好,逛完街回到坞园后,一辆车突然停在了坞园的大门处。
佣人下车看了看车牌,道:“夫人,是大少爷的车。”
季蔓坞如死灰的双眸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紧攥一下。
“大少爷这会儿不应该在国外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手术没事吧?”佣人不免担忧,道:“该不会是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佣人察觉到季蔓坞的脸色煞白,当即拍了拍自己的脸,道:“呸呸呸,不可能的!”
季蔓坞深呼吸,把已经熟睡的霍南澈交给佣人:“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大少爷讲几句话。”
“是”
佣人接过霍南澈,季蔓坞从车里下来。
宾利缓缓地驶入坞园内,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她才缓步走向霍北渊的车。
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霍北渊突然攥住她的手臂,拽过来,抱在怀里
季蔓坞下意识的想要挣扎。
“蔓坞……我好疼。”霍北渊哑着声音,死死地固着她,下颌抵着她的肩膀,说。
季蔓坞的身子狠狠的一僵。
霍北渊松开她,“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就在想,万一医生一个不小心,我会不会就死在手术台上了,那个时候,我就看不见你了。”
他温热的手轻抚着她的脸。
季蔓坞下意识的厌恶想要躲开,可一想到之前他们达成的交易,她只能生生地忍着。
霍北渊指腹摩擦她的唇瓣,“蔓坞……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你。”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先回去了,我有些累。”季蔓坞的语气是温的,但是带着薄凉。
“你是累了还是不想看到我?”霍北渊眼底闪过一丝暴戾,松开她,问。
季蔓坞抬眸看向他,动了动唇正想说话时,霍北渊打断她:“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
“……我先回去了。”
“等等。”霍北渊突然一把攥住季蔓坞,捏着她的下颌,不给她丝毫的准备,霸道的吻了上去。
季蔓坞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霍北渊松开她,勾唇道:“蔓坞,我等着你的离婚协议。”
季蔓坞扯下他的手,跌跌撞撞的离开,回到坞园,在自己的房间内,她不停地用水擦拭自己的唇,擦到唇上出了血,她一双眼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