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抬起手环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有些自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霍南澈没说什么，只是把她抱得更紧，视线落在还在睡着的霍东寒身上。

他眸光微沉几分。

一个小时后，戈肇特地从素芳居带饭菜回来。

霍南澈帮温冉把那些保温盒打开，让她坐着先吃，道：“冉冉，我去给白祁说一声公司的事情，很快回来。”

温冉没起疑，点了点头。

霍南澈余光轻瞥一眼戈肇，旋即长腿跨步走出病房，刚走出病房不久，戈肇跟着出来了。

他转头就看见霍南澈正站在长廊尽头的窗户前，单手插兜，正低头给白祁发信息。

他没骗温冉，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吩咐白祁去调查。

但，没有到要给白祁打电话的地步。

戈肇上前，“先生。”

“莫华怎么样？”霍南澈收到白祁的回信后便反手放进裤袋里，转过身，问戈肇。

“莫管家还在手术，他的情况比小少爷要严重很多，而且当时对方那辆车开过来时，正好是冲着莫管家坐的位置撞过去的。刚上救护车没多久，莫管家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这些都是戈肇在去买饭的时候问的情况。

霍南澈眸光如墨，深邃，阴晦难辨。

“霍宅那边呢？”

“霍老先生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本来要赶过来，但是因为一时心急，过于担忧小少爷的情况，还未离开霍宅就气血攻心，高血压晕了。不过医生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起伏一时过大导致的。”

“嗯。”

“霍二先生在市外，得知消息后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我知道了。”

戈肇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些忍不住道：“先生，我总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

“……”霍南澈没说话，只是静静睨着他，等他接下来说的话。

“但目前的车辆检查结果和监控视频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经过检查，那辆车确实出现了打滑的现象。但那辆车出现在十字路口前曾经停在五百米外的地方超过十分钟，似乎是算准了时间，特地撞过来的。还有一件事，朋友对司机的评价都是比较抠门的，但昨晚请了大家吃了一顿海鲜，但本人的兴致却不高。”

司机停车的那十分钟里做了什么，到底是不是在等着霍东寒那辆车过来？

没有证据，只是有这一个方向的猜测罢了。

还有昨晚司机的那顿海鲜大餐……除了引人疑心，却不能作为证据。

现场遗留下来的证据有限，而且每一个证据都指明了是司机那辆几近报废、违规行驶的车制动功能很差，在雪天路上才会出现未能及时停止而打滑的情况。

责任毋庸置疑在司机的身上，可司机这会儿生死不明。

而司机的人际关系也处理的非常好，账户上更没有任何的可疑资金往来，若是直接贸然指控司机故意伤人甚至谋杀，是根本立不住脚的。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是，对方好像不是冲着小少爷来的。”戈肇下颌紧绷道：“根据现场当时的反馈是莫管家那个位置的凹陷程度极其严重，反而小少爷的位置，并没有收到太多的撞击。”

“不止如此。”霍南澈薄唇轻掀，终于开口，声线沉浓低哑：“对方明显没有想到车里坐着的人还有一个东寒，所以司机在撞过来时才会刻意避开。在暗处的人，顾忌东寒的生命安全。”

戈肇瞪大眼睛，“先生，所以您也觉得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

霍南澈抬眸，只见护士正朝着霍东寒的病房走去，抬步，淡声道：“不是意外。”

“那需要跟警方说明吗？”戈肇问。

“戈肇，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霍南澈忽然脚步一停，问。

戈肇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霍南澈会突然这么问：“……十三年。”

“那你的想法怎么还会这么单纯？”霍南澈声线微冷，丢下这句吐槽后便走进病房内。

戈肇：“……”

对啊，他怎么会想的这么理所当然，会觉得这些在背后下手，能够用钱买通杀手、把证据留的极少甚至条条找不出错漏的人会给他们或者警方留下证据呢？

这些人，在刀锋上舔血，早就已经有一套非常强的反侦探能力了。

如果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警方也无法立案。

或许真的是跟温小姐和东寒小少爷待得时间久了，这些日子都太过安逸，让他都忘了，霍家和其他虎视眈眈的人，从来不是和善之人。

这厢，霍南澈走进病房。

护士是来查房的，确认霍东寒的手臂没有移动的情况，调整针水的速度。

“寒寒大概还有多久才能醒？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温冉还是没忍住问。

护士看出温冉的担忧，耐心道：“温小姐，您别担心，大概还有一两个小时，病人就醒了。”

温冉视线落在霍东寒苍白的脸上。

护士不禁感叹：“温小姐，您真的不用忧虑，有不少的母亲也是在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伤会感觉不安，这个情绪是可以理解的，但您可以稍微放松一下自己，您的脸色不是很好，需要好好休息。”

霍南澈刚走到卧房门框边便听到护士对温冉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