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凝了视线:“叶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证人都已道出主要线索,他竟然这时候说不必,说笑了吧?
叶修白无视陆大人的淡淡嘲讽和一丝威胁,看着靳褚恭了恭身:“启禀皇上,我与她夫妻两载,她的事我最清楚不过,所以,不必验了。”
“为什么不验,你是心虚了吗?”殷老伯梗着脖子,红着眼眶质问叶修白。
叶修白转眼看着面前的老人,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措感,平日儒雅俊朗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愧疚,面对这个曾经救他一命,却又因他痛失爱女的老人,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是一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即使知道程紫玉骗了他,但是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并且有了他的孩子,他没办法推出自己的女人而撇清跟自己的关系,他做不到。
扑通一声,叶修白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看着靳褚,又看了眼殷老伯,低沉的话语从喉咙里逸了出来:“求皇上责罚,内人假瞒身份是我允许的,她是一介女流又毫无背景,一定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我让人去办的,九歌她,是我辜负了她,导致她的死,还请皇上定罪。”
林夫人看着突然来的剧情大反转,一时慌乱到极点,她只是想要救她未来的孙子,可不想把儿子搭进去啊,“皇上,修白他肯定是太过担心才胡说的,他不是那种人,怎么会干那种事了?请皇上明察啊!”
“林夫人还是先不要混淆视听的好,皇上如何定断,自有皇上的道理。”景澜看着林夫人被泪水冲去脸上一层脂粉留下两道明显的深印的脸,一时有些倒胃口。
虽然曾想过会有这种可能,但此刻亲耳听到,景澜心里也是有些少许的惊讶,叶修白这是铁了心要包庇了,不知怎地真的见到这一幕时,她除了一丝意料之中外,对他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男人的担当还有一丝的欣赏。虽然这对九歌来说,对殷老伯来说很不公平。
景澜盯着叶修白问:“你确定?你可知因你的自私,罔顾的是一个少女对爱情的期盼,
漠视的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期待?你何其忍心?”
叶修白的眉头有一点簇起,接着沉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修白认罪,对殷老伯和九歌的亏欠,若老伯不弃,日后我定当竭力补偿。”
景澜强按了按要挥出拳的手,这个男人简直固执到过分。
但他这样一来,因着他叶府嫡子的身份以及靳褚跟叶老庄主的交情,她还怎样替殷老伯讨回公道。
景澜此刻心里有些焦急,抬眼看向靳褚,他倒是镇定,还慢条斯理的轻吹着杯里的茶叶,景澜暗地里掐了他一把,示意他注意眼前这万分紧急的场合,叶修白还跪着请求发落,殷老伯也满脸期待地看向这边,就连陆大人也此刻失去了主审官的气度,小心翼翼地等着这边的答复,他怎么还,还能这样淡定。
在景澜也捏了一把汗的时候,靳褚终于发话:“叶公子可懂茶道?”
景澜气极,这种时候,怎么还问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难道他是有心要替叶修白开脱了吗?
在叶修白也疑惑着摇头时,靳褚又道:“这茶是今岁上供的春茶,味甘而清冽,此茶对水温的要求极高,冷一分寡淡则无味,热一分则茶絮浮杯,苦啧逼人,很多人不得其要领,自认为费劲了心思去煮茶,却只因差的一处,便毁了这茶。”靳褚说着,手里的茶杯一斜,茶水全部倒在了厅内的地上。
叶修白在看的那茶盏翻覆时,垂落在两旁的手忽然颤了颤,心里更是如同翻江倒海,帝王这是在警告他么?他也实在想不出来,为何今日这一出会与帝王有着紧密的联系。
就在众人一副没听懂和叶修白垂首不语的时候,门外忽然又走进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