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此刻正陷入沉沉的梦里。
眼前隔着蒙蒙的雾,她看见雾里有个小女孩,像是是被人追赶似得,拼命地往前跑,跑着跑着跌倒在地,被身后赶上来的人用一张大手抓住,小女孩想要挣脱,却迎来了一个大巴掌。然后视线一转,小女孩被关在了一个木匣子里,没错,就是那个刻着芙蓉花图案的木匣子,四尺见方。她的四肢蜷曲着,浑身惊得颤抖,眼前有脚步声越来越近,透过缝隙她可以看见有人拿着刀正向里面刺去。那人转过脸,景澜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那是,靳褚。
此刻,靳褚看着烧的一脸通红的景澜,自责不已。
“太医了?怎么还不来。”出口声音急切又带着明显的怒气。
霜儿哭腔着道:“奴婢去请了,可是他们说今日淑妃抱恙,两位当值的太医都去永和宫了。”
靳褚抽回轻抚在景澜脸上的手,“告诉他们,若半柱香的时间赶不过来,他们就不用来了,直接自刎谢罪吧。”
“是。”露儿看了一脸阴沉的靳褚,攥着汗湿的手心,立马跑了出去。
霜儿出去换水的功夫,靳褚摸了摸景澜的脉,然后眉头紧紧皱成,几乎成了一个川字。她身上的毒还没有解,什么时候又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若再这样下去,不仅她的筋脉会被不稳的真气损伤,只这持续不退的高烧也能危及性命。
靳褚毫不犹豫,撑起了景澜的身子,内力凝于掌心,缓缓贴上她的后背。片刻后,感到她体内的真气稳定了些,才停了手。
这时,露儿带着太医正好匆匆赶来,方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在帝王阴沉的表情下,上前为景澜诊脉。
好一会后,哆嗦着回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是郁结于心,气虚体弱,再加上刚刚淋雨受寒,才导致的高烧。微臣立马给娘娘开退热的药。”说着又擦了擦头上的汗。
“快去。”帝王一句厉喝让擦汗的太医一抖,然后立马去了外殿配药。
景澜正看清那拿刀的人的面孔,被这声音一惊,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靳褚惊喜道,上前要握她的手。
景澜听着这声音,缓缓抬头,看着烛光下他英俊的容貌,然后和梦中那个想要杀自己的人的面孔重合在一起,突然面色一僵,一把挥开眼前的手:“走开,不要碰我。”语气带着浓浓的恐惧和抗拒。
靳褚皱了眉。
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告诉朕,你刚刚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为何会受了内伤?”靳褚看着景澜避自己如洪水猛兽的样子,沉声问道。
一连三个问题砸到景澜面前,让她原本高烧烧的晕红的脸瞬间惨白。
不,不能说。
若他知道师傅已有了二心投靠靳琰后,他不会放过师傅的。
景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咽下从里面渗出的一点血:“我……只是觉得闷,出去走了走,然后淋了雨,就这样简单。我没有受什么内伤,是皇上看错了。”
“是吗?”靳褚的一双眼忽然幽深无比,瞳孔的颜色也幽暗了几分。
景澜只看得眼前一片黑影略过,然后唇上传来一阵冰凉。
靳褚的吻来的霸道和疯狂,在景澜没有反应过来时,便欺身而上。一手禁锢住她的腰,一手抚着她如锦缎般柔顺的长发,他着唇舌带着一丝清茶的味道,落在她干裂的唇上,每一次厮磨带来的都是痛意,但那痛意里还带着一点酥麻,景澜的身子忍不住战栗,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惊惧。唇齿间的摩擦让原本干裂的唇瓣又渗出了血,靳褚非但不顾及她唇上的伤,而是就着那伤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温柔地将血一点点地舔舐。
景澜想要反抗,但双手却被反锁在身后,只能承受着他狂肆的吻。
烛光下,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说不清的暧昧。
半晌后,靳褚缓缓离开景澜,看着她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用指腹轻轻抹去:“在你面前,朕可以不是大靖的皇帝,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所以,请你试着相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