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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锦绣天下 第二章 故事,她是八卦女主角

帝王走后,只一会儿,众人也都告退了,那位刚刚弹劾景澜的大臣像是被吓得不轻,跪在地上一时起不来,最后被两名侍卫抬了下去。

景澜默默看着,不禁摇头,原是她高估了,胆子太小,魄力不够,真不明白有人会支使这种人做出头鸟。

景澜的脑海里,不禁响起起前几日和师傅的谈话。

“阿澜认为,当今局势如何?”

景澜不假思索:“看似平静,实则早已风起云涌。”

“若为师叫你去做那止风散云的人呢?”

景澜愕然。

三百年前,元帝结束了十五年的征战,建立靖国,引四朝来贺,使靖国变成整个中原大陆最强大的国家,但三百年过去,如今的靖国已然式微,先帝晚年沉迷于长生之术,置朝野于不顾,面对四周敌军来犯时,不得已送出了自己的妹妹惜和公主前去和亲。

新帝靳褚即位一年多来,虽励精图治,锐意改革,但多年沉疴岂是一时之力可以扭转,何况新帝面对的不仅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国家,还有一群顽固守旧的蛀虫。

他们掌着朝中一半势力,又牵扯着京城大半的豪门望族,有很多看不清的势力在暗处盘根交错,所以一直以来帝王都很是忌惮。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说他们其中有人还是前太子的忠实拥护者,这样想来,帝王能容忍他们在朝堂上蹦跶已是无奈,但要把他们的女儿一个个放进自己的后宫是断不能容忍的。

但毕竟朝堂与后宫密不可分,因从新帝登基起,除了象征性地封了两三个嫔妃后,一直没有大选的动静,那些紧盯着后宫的大臣急了,奏请选秀的折子如雪花般纷纷飘入乾阳宫。却最后都被帝王以先皇三年孝期未过的理由给挡了回去,把那些一心想往他后宫里塞女儿的人气的不行。但气归气,人家守孝你也不能拦着吧,于是只好把这股怨气压下。

直到帝王突然宣布要册封一个民间女子为妃时,大臣们的怨言再也憋不住了。

堂堂帝王,怎能说话不算话呢?你说话不算话也就算了,但把我们大臣的千金放在一旁,纳一个民间女子为妃,这不是打我们的老脸吗?

于是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朝堂纷争就此展开,不知过程如何激烈,只听说那天帝王降了好几个出言反对的官员后,作为两朝老臣的叶太傅直接称病罢朝,结果第二天的朝堂空了将近一半。

此举更加触了帝王的逆鳞,帝王当下宣旨把原本的妃位改成了贵妃,又破例让她到宣和殿前接受只有皇后才能有的群臣朝拜。

景澜默默回味,这便是自己入宫的所有真相了。

想来帝王废了许多心思,才从宫外找了个能为自己所用的“贵妃”来,以助自己牵涉朝廷,制衡后宫。不想却被她第一天就给扫了面子,应该是有些不痛快的吧。

那就暂时暗兵不动,不要往枪口上撞,反正前朝后宫的乱七八糟不是一日两日能理的清的。

一番思忖间众人都已渐渐离去,景澜站在空旷的殿中央,更觉得寂静。

四周是望不尽的宫墙,面前是汉白玉铸成的长长石阶,那一场莹莹白雪或许带给百姓的是饥寒,而带给这个皇宫的却是罕见的景致,景澜想起刚刚那个妃嫔说起回去后还要扫雪煎茶的高傲姿态,只觉得人生百态,皆是悲凉。就在前天,她听闻北地的雪灾已经压垮了好多民居,有许多百姓被活活冻死,而朝廷的赈灾粮草迟迟未发。

不知不觉走了一大段路。

景澜的红色履鞋踩在白色汉白玉宫砖上面,红白相映间,看似竟有一种别致的美。脚步一顿,她竟然觉得这种感觉有一丁点的熟悉,耀眼的红,刺目的白。正等她想要细细回想时,刚才的那种窒息感有隐隐冒了出来,怕再发生刚才那种糟糕的情况,她赶紧打断了思路,举步前行。

“娘娘且等一下。”

景澜刚抬起的脚又放下,回头循声望去。

是一位嬷嬷,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暗红褐色的宫女服饰,但明显等级要比身后的一批侍女高。

她见到景澜后,屈身行礼,语气温雅而不失恭敬:“皇上吩咐,娘娘身体不适,由奴婢带娘娘回宫休息,娘娘请跟奴婢走吧。”

景澜道了声有劳。

辗转过后,最终到了一所宫殿,入目之处,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字:含筱宫。

随身侍婢见她一直盯着看,便说道:“启禀娘娘,这含筱宫可是除了未央宫之外最好的宫殿,且还是当今圣上的母妃婉妃娘娘当年的寝宫,里面的布置您肯定喜欢。”说话的丫鬟,长得还不错,唇红齿白,还有两道弯眉,一边兴致勃勃地说,一边观察着景澜的神色。

她未作回答只淡淡一笑,径直朝里面走去。

话说皇后的未央宫,是可以随便拿来比较的吗?

折腾了一天, 原以为可以早些休息,没想到刚进去便是宣旨,授印,这期间景澜一直跪着,等宣旨的公公离开后,她已经累的不行。

终于熬到了寝殿内,视线所及处皆一片喜庆的红色,红烛,红帐,红色锦被……

什么憧憬和喜悦,景澜没有,她只在看到了大床后,两眼放光一个扑身倒在上面。

唉,真是累人的一天,比跟师傅练一天的功还累,景澜默默抱怨。

凤袍应是上好的锦锻制成,上面不仅绣了金线还镶了好多东西,重的要死,更不用提那满头珠翠的凤冠了。景澜万分感激她不是那些文弱的深闺小姐,不然肯定被这身凤冠凤袍压垮。

就凭刚刚帝王的反应,嗯,今夜他肯定是不会过来了。其实,这样也好。说实话,她现在实在找不到可以和他相处的方式。

主仆?夫妻?还是共事的同谋?呃,想想就够复杂。

在侍女的帮助下景澜脱了礼服,随便吃了几口准备进入梦乡,却被一阵嗡嗡的声音吵醒。

她没睁眼,只听到对方自以为是地悄声道:“还以为跟了个好主子,没想到这第一天就被皇上扔在脑后,这以后的日子……唉”

听声音是刚才宫门口的那位,景澜在暗处勾了下唇角,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转眼三天已过,自册封那天过后,景澜再未见皇帝一面,倒是收到他不少的赏赐,其它的并未注意,只那些黄澄澄的金子让她心悦不已。

因皇帝那天隐隐传达了她身体不适需静心休养的意思后,这几日景澜未踏出宫门半步,也没人前来叨扰,免去了好些麻烦。毕竟初来乍到,她总得需要时间来把所有人的底细好好摸一摸。

闲暇之余,景澜将含筱宫逛了个遍,的确如那天的侍女所说,极尽奢华。宫殿内亭台楼阁,雕廊画栋,无一不缺,她最喜欢的是两汪碧池,一个荷花池,一个锦鲤池,手拿一卷诗书,坐看碧波微漾,总能让她感到心静,而且这可是在明月楼里从没有过的日子。

说起明月楼,她又想起了师傅。

师傅是明月楼的左使,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十年前,师傅在山脚下捡到了奄奄一息的她,从此后她便成了明月楼的一份子,明月楼干的是买卖消息的营生,当然,价高者,也可以买凶杀人。不过景澜很庆幸,这些年,她一直在师傅的庇护下,武功不说上乘,也算佼佼者,每次执行的任务也很顺利。

只这一次,景澜竟觉得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几天除了闲逛熟悉环境外,她更多地是向身边的侍女打听许多宫里的事,比如,现在皇帝登基不到一年,后宫妃嫔寥寥无几。景澜现在位份是贵妃,赐号“瑾”,在她上面还有一位皇贵妃,是皇帝登基时册封的,太傅之女。她下面有三位,分别是淑妃,丞相之女;谢昭仪,兵部尚书之女;还有一位赵婕妤,她的身份有点奇怪,是一名医女。

景澜一边听着,一边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仔细梳理,多年来在明月楼与各种机密情报的接触,让她对所有的人物线索十分敏感。

从这仅有的几位妃嫔身后势力来看,帝王还是有所妥协的,至少,他没把所有的权贵大臣都得罪光。

景澜随手扔了一把鱼食下去,水里一条条红色锦鲤簇拥过来,划开一道道波纹,清晰可见水底的青荇和沙砾。

刚要再扔,一旁的小宫女忽然“咚”地一声跪了下来,紧抓住景澜的裙角,语气有些急,还带着一丝哭腔:“求娘娘不要喂了,娘娘有所不知,这些锦鲤都是陛下特意吩咐要细心照料的,您昨天喂完后,今早就有一条被撑死了,负责这里的小李子已经被发配到辛者库了。”小宫女说的飞快,可能是怕被牵连,眼角泛红,一副要哭的样子。

景澜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忍,讪讪地将手缩了回去,没想到自己手痒喂个鱼还能牵连到别人,简直了。

不过仍旧有些好奇:“什么鱼,这么金贵?”

小宫女看了眼景澜,抽抽答答地道:“这池子里的荷花和锦鲤都是太后娘娘生前亲自照料的,所以陛下十分在乎,从不轻易让他人靠近。”说着又看了一眼景澜,心里想着,陛下能把这里赐给这位娘娘,即使喂死了太后娘娘最喜欢的锦鲤也不过问,只是惨了他们这群奴才。

“你从库房拿一百两银子去给那个小李子,就当赔偿吧。”景澜没了继续玩赏的心思,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道。

幸好她最近白赚了一笔,不然可不会这么大方的。 一百两啊,可以在城郊买一出小屋,可以供学堂十年的学费,想想就肉疼。

小宫女听后一脸感激,加一脸不可置信地退了出去,似是没见过这么好的事,临走时还多看了景澜一眼。

唉,鱼也不能喂,这宫里也逛遍了,实在无聊,那就听故事吧。

“听说这位贵妃娘娘可是当今皇上的救命恩人,不然你以为圣上会让一个民间女子入宫?”

许是亭下负责洒扫的宫女不知道上面有人,自以为寻了个僻静之处便开始絮叨起了时下宫里最热的八卦,景澜觉得闲来无事,正好可以听听。

“啊?竟有这番渊源!”另一个绿衫宫女很是吃惊。

“当然了,我可是听御前的公公透露的,话说在咋们皇帝还是王爷时,一次微服私访被刺客所伤,正好遇见了这位娘娘,娘娘心善救了皇上一命,之后在朝夕相伴中二人情愫暗生。只可惜先帝急召,皇上不得已回宫,从此失去了这位娘娘的消息,如今几经波折,在皇帝登基后才成就了这一段佳缘。”

说到最后,小宫女也是双颊红晕泛起,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故事中的女子。

这话听的,景澜都忍不住想笑。

没想到这位皇帝为给自己制造身份,编的故事还挺精彩的。呃,就是和民间那些话本子太像了,缺少新意。

况且她可没这么好的命来宫里享福,充其量只算得上一枚棋子罢了,还是用来帮帝王夺权的棋子。

以为话题已经结束,没想到绿衫宫女又有些怀疑道:“可是,若陛下真如你所说,怎么这几日一直宿在谢昭仪宫里?而对贵妃娘娘不管不问呢?”

景澜真想给这位宫女竖个大拇指,不错,小小年纪,看问题很到位嘛。

谁料另一位宫女恨铁不成钢地倪了一眼:“这只是暂时的,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和兵部尚书之间的嫌隙可是积攒了许久,皇上对谢昭仪好,只是一时之计,但贵妃娘娘就不一样了,皇上以娘娘的闺名赐号,这才是莫大的宠爱。”

景澜失手打翻了手拿的鱼食,心里莫名的慌乱,事实真的如那个宫女说的那么简单吗?

苏瑾兰,苏瑾兰,她默念着这三个字,“瑾”这个号,真的是他用来迷惑众人的吗?她不清楚,但那日太监的封妃圣旨上确实写的是“苏瑾兰”三个字。

景澜想了半天,但却抓不出一点头绪,叹息一声,便踱步返回寝宫。

未至门前,一阵食物的香味飘了出来。

“霜儿,今天又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啊?”景澜一扫刚才的心事,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问。

明月楼培养暗探和杀手,素来冷酷无情,几天不吃饭更是常有的事,于是在此情景下,景澜的人生追求变得越来越低:花不完的银子,吃不完的美食。当她把这人生追求灌输给小七时,犹记得他一双清秀的眼睛盯着景澜,表情说不出的认真:“阿姐,以后我一定会赚好多的钱,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

景澜听完后红了眼眶,活了十几载,还是头一次有人为她受的苦而心疼。她当时心里就在想:这个弟弟果真没有白养。

待景澜落座后,另一位婢女露儿忙递上茶水,“娘娘,今日准备了玫瑰酥和珍珠翡翠汤圆,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侍女端上来后,景澜取了一块玫瑰酥放进嘴里,不错,甜而不腻,又含着一缕清新的花香,忍不住啧啧称赞,宫廷御厨的手艺真不是盖的,这几日她的嘴都要被养刁了。

霜儿和露儿看她吃的开心,也露出了欢快的情绪。她们俩是景澜刚升的贴身侍女,看起来活泼天真,又不失真诚,她觉得这样挺好,至于前几天在人后编排她的那个,早被她放到外面打扫花园去了。

景澜尝了口汤,抬头看霜儿在一旁绞着手帕,欲言又止的样子,舀了的汤又放下,擦擦嘴角,“说吧,有什么事。”

霜儿抿了抿唇,一双玻璃珠般的眼睛不停转动,显得很犹豫,但挣扎了一会还是鼓足勇气道:“娘娘,皇上这几日,都歇在宁安宫谢昭仪那儿,所以……宫里人都在议论您,说,说了好多娘娘您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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