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景澜的言语一激 ,淑妃慌了神色:“本宫……”
正在想着如何辩驳时,忽然看到清平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原本紧张不已的淑妃瞬间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清平一直都在她身边出谋划策,她最有主意了,有她在她一定可以扳回一局。
当淑妃亮晶晶地盯着清平看,不停给她使眼色时,不想对方跪下行完礼后,久久没有抬头,就在淑妃气急了的时候,清平抬头看着淑妃一脸哀伤道:“娘娘,宫外来人说……老爷刚刚去了。”
“什么?”淑妃提高了嗓音,有些不能相信,全身开始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父亲走了?从此以后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了,她该怎么办?
靳褚在一旁听完后,冷静开口:“上官丞相于国事鞠躬尽瘁,可准后事一切从重,朕会下旨让礼部督办,淑妃为上官丞相唯一之爱女,可出宫为上官丞相守灵抚柩,以偿孝道,今日的惩罚,就等回宫时再算。”
他竟然还不忘对她的处罚?
“皇上……”淑妃哭红了眼眶,平日姣好精致的妆容也顾不得了,啜泣道:“父亲他身前尽忠,身后之事唯有臣妾一个女儿,皇上为什么不能遵守当初的诺言,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妾?”
靳褚的眉头微微簇起,俊朗的面容上有一丝暗光划过,片刻后,道:“正因为朕是皇帝,所以,给你的,你就拿着,不能给你的,想都不要想。”
淑妃大恸,泪水弥漫了整个眼眶:“不公平,这不公平!父亲他为扶持皇上上位,不惜得罪朝中各部大臣,以至于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臣妾自八岁入王府,就对皇上倾心,入宫来更是尽心服侍皇上,从未有任何差错,可是,就是因为她,因为“苏瑾兰”这个贱人,皇上竟然可以不顾金口玉言,不顾我父女二人多年来所做的一切,你叫臣妾如何甘心啊!”
景澜听不惯,上前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淑妃应当懂得这个道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父亲既然身为丞相,就该有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的责任,他为大靖做的,皇上不会忘,天下的百姓也不会忘,但他的忠义是该留扬史册,受后人称颂,而不是用来满足你的私欲的,你若是再肆意行事,岂不是让上官丞相身后也不得安宁。”
淑妃冷笑,对着景澜轻轻道了一声声:“别以为说这些,本宫就会放过你。”
清平也上前劝道:“娘娘,现在最重要的是老爷的身后事情,娘娘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
淑妃一抹袖子,带走脸上的泪水,朝靳褚跪下,声音倔强:“今日之事,是臣妾的错,在为父亲守灵期间,臣妾会好好反醒的。”
靳褚一挥袖子,神情有些许烦躁:“好了,去吧。”
比起以往任何一个帝王,他的后宫都是最单调稀落的,其实就连淑妃她们三个他本来不想纳入后宫,因为娶了她们又不碰她们,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多少也是有些悲惨的,可是那时朝堂处处威压,他只掌着一只军队 ,除了联姻根本没有办法。
所以,他妥协了,为了国家妥协了他的初衷。
好在她们入宫一年多来,还算安分,他本不想干涉太大,可是,今天,他才知道,这宫里不会有真正平静的一刻的。
淑妃虽然嚣张跋扈,但脑子不够用,很明显是被别人当枪使了,看来她背后后的那个人很聪明,不仅想利用淑妃,还想陷害景澜,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靳褚眼底划过一丝幽深莫测的光。
“在想什么?”耳边忽然传来景澜清凉的声音,伴着夜风吹入耳朵,说不出的舒服。
“想你。”靳褚脱口而出,看着景澜在他说完后成功红了脸颊,不由地心中一丝轻松。
然后轻轻补上:“想你在和琰弟聊些什么,竟被人误会了?”
什么?景澜还在晕红的脸在听得后面一句后倏然变了色,隐藏在袖间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握紧,最后还是扯出一个笑容来看着靳褚道:“皇上不是说相信我吗?”
靳褚清朗一笑,没有回答景澜的话,而是看着还站在前面候命的大理寺仵作,转而冷声道:“断案不利,这大理寺你也不用呆了。”
那男子跪在地上直发抖,闻言磕头谢恩,心里叹道,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景澜看着他颤颤巍巍地告退,一时心里有些复杂。
若不是她今日重新验尸,即便是靳褚相信,淑妃的那顶帽子也会给自己头上留下阴影,所以,这宫里暗藏着的汹涌终于朝她来了,为了自保,她也顾不上其它人了。
“怎么?想为他求情?”靳褚见景澜盯着门口的方向看,猜测道。
“不是。”景澜摇摇头,眼看着侍卫整齐划一地将殿外的尸体瞬间收敛,对靳褚说道:“今日是他职责的疏忽,若不重惩,恐怕会以后再犯,但是,说到底,他的检查并没有错,错的是,他没有我聪明,所以忽略了最关键的细节。”
靳褚被她的这一番自夸自擂逗笑了,唇角勾起,清俊的容颜染上了月色的光华,眼光浮动时,一片潋滟之色。
“朕竟不知何时,贵妃的口才这般好了,今日力辨淑妃不说,还破了一桩案子,不知贵妃身上还有哪些朕不知道的聪明之处?”
景澜被他的美色迷的有些发晕,只听到了前面一句,一时觉得耳熟。
对了,下午靳褚也这样说过。
景澜咬了咬唇,跟上靳褚前行的脚步:“那皇上能不能回答刚刚的问题?”
“什么问题?”靳褚故意装不懂。
景澜快一步冲到他前面,解释道:“就是你说“我相信你”啊?”
“哦,朕记住了。”靳褚勾唇,继续朝殿内走去。
“不是……”景澜气急,他这是在逗她吗?
景澜追了前去,不行,她今晚得不到答案,一定会难受死的。
忽然,“砰”地一声,殿门被靳褚一掌合上。
“你还没告诉我……唔……”随着一张俊脸的放大,剩下的话,全都湮没在了这个深吻里。
靳褚一改刚才的温柔戏谑,强势的吻骤然袭来,瞬间夺去了景澜所有的呼吸,她的唇沾染了果酒的香甜,让他一触便不可自拔,只想索取更多,更多,于是箍紧景澜的头,让她的身体再靠近他一点,以便他更多领略她的甘甜和幽香。
景澜的身体被抵在门上,此刻被迫抬着头,仰望着灯光下靳褚浓郁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呼吸着他身上清新冷冽的味道,感受着他灼热滚烫的气息一下一下喷薄在自己的鼻尖,耳畔,甚至是锁骨。
她的手忽然酸软,失去了一切力气。
“抱紧我。”耳边忽然传来靳褚磁性而沙哑的声音,景澜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手缓缓爬山靳褚健硕的背部,然后扣紧。
感觉到景澜的反应,靳褚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唇舌顺着她的唇角往下,感觉到景澜的呼吸慢慢加重,轻笑一声,滑到如玉般的脖颈处,轻轻咬了一口。
景澜吃痛,吸了一口气,一只手腾出空来按住脖颈,略带幽怨地看着靳褚。
“好了。”靳褚伸出宽厚的大手摸了摸她头顶
柔顺的发丝:“不是想知道朕为什么相信你吗?”
景澜还在刚刚的羞恼中没有缓过来,只听的靳褚又道:“因为朕相信自己。”
景澜狐疑,没怎么听明白,他的意思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相信她如同相信他自己一般。
她潜意识里好像更倾向于第二种答案。
“今日琰弟跟你说了什么?可有再为难你?”
景澜停顿了有一瞬后,立刻摇头:“他只说了一件事,希望迎接西楚使节的事我可以帮忙。”
靳褚盯着景澜,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那你的决定是?”
“我想去。”景澜毫不犹豫地答道。
如果去的话,有可能找到关于她身世的线索,如果不去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
靳褚皱眉:“现在恐怕不行,朕下午刚得到密报,南方依那部落曾出现前太子的踪迹,所以,朕要出宫一趟,你也得一起去。”
“啊?那什么时候回来?”景澜清楚前太子的事不容小觑,所以她没理由拒绝。
“放心,一个月足够了,西楚使节两个月后才进京,你绝对赶的上。”靳褚说道。
“那好吧。”
景澜答应,忽然想起答应老伯的事,:“回来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去趟叶国公府?”本来她打算过几天亲自出宫一趟的,既然这次有机会,那就一并解决吧。
“给一个理由。”靳褚盯着景澜,若有所思。
不行,现在的事情还不能告诉他,景澜眼睛滴溜溜一转,软了软语气:“那个,如果,我说想喝叶少夫人酿的酒了呢?”
酒,靳褚忽然想起,上次去叶府时,她就是因为贪杯,喝醉后跟个迷糊的小猫一般,和自己有了第一次“同床共枕。”
想起那一幕 眼神也暖了暖。
“这个理由不错,朕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