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那对青年男女中的女生脸上也泛起了笑容，还有聂子哲，即使他已经是第二次观看了，也被周星星吴明达的精湛演技逗的嘴角咧开。

富二代公子哥跳下床，信步到阳台前，高高跃下，自由落体式地坠入泳池里……

然后就是最令人艳羡的环节了，几个最上等的漂亮大姐姐自四面八方围上来，刷牙、搓背、洗脚……

“珠穆朗玛、珠穆朗玛——”

王羯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恨不得把自己塞进电视机里代替周星星去演戏，享受被漂亮大姐姐“群狼环伺”的愉快体验。

聂子哲五指握拳，抵住下唇，轻轻咳了两下，似乎是在提醒保安哥注意下形象。

“哦，唔?”他回过神来，却见那对母女还有女青年等，在场的女性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自己。

你们看什么啊！没见过帅哥么。看个电影都不好好看，乱瞧别人……一点专注的态度都没有。

王羯擦去口水，义正言辞地在心里默念道。

接下来的时间剧情比较平缓，唯独富二代使诡计，把马仔骗进厕所，再按下按钮，送上天的那一段叫全场的人都笑了场，前仰后合，好不捧腹。

之前看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聂子哲还好些，只是嘴巴咧的奇大，几乎要到后耳根，喘不过气来；笑点相对比较低的王羯直接差点要在地上打滚了。

大乐间，他的眼睛下意识地往身边扫了一眼，却发现之前躺在床上、女孩闭着的眼睛不知道啥时候悄悄睁开了一条缝隙，偷偷地看向电视机。

那一抹浅浅的弧度……她也是在笑吗？真是个不坦率的家伙啊。

啧啧，贱人就是矫情，想看电影的话直接看不就行了，何必还在那装睡呢。

视线继续偏移，这次是把整间病房里的四张床全部掠过了一遍。

景柚、那对母女不必多说，女青年看的是津津有味，男青年则躺在床上，偏着脑袋看电影，也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唯独那个平头的中年男人比较奇怪。他盯着电视在看，双眼的聚焦却不在电视屏幕上，神情有些恍惚。这人的位置靠角落，床的另一边就是墙，他佝偻着腰靠墙而坐，双腿盘起来，上面盖有被子。

从王羯、聂子哲两人进门以来，病房里平头中年人的存在感就是最弱的。他一不说话，二没动作，就保持这个姿势坐在床上，电视机开了以后才转移视线。

王羯现在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但是居然看不出这人受的伤在哪里。

呸，怪人。懒得深究了，指不定这副模样是招惹到谁给一棍子打成脑残了呢。

他收回目光，顺手又在果篮子里一抹——哟呵，可以啊，运气不错，又是一颗核桃。正要把核桃取出来，在景柚床沿上的不锈钢支架上敲一敲，王羯却忽然感觉后颈一凉。

抬起眼皮，视线所及之处正是一双饱含怒气的漂亮眸子，“吃够了没有?”

王羯心脏一抽，缩了缩脖子，弱弱道：“还差一点……再来两个苹果就差不多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我虽然对这些水果零食无所谓，可是有说过要给你吗，脑子贵恙?”

大概是休息够了，景柚这小妞说话都有底气不少，嘴臭起来劲儿更足了。

王羯感觉自己被喷了一脸口水，虽然并没有实质上的什么液体溅到自己脸上，可还是忍不住讪讪地扫了眼四周。

没人注意他俩，包括聂子哲，估计是王羯刚才大吃大喝时都有他会被骂的心理准备了。

那小女孩还有意无意地投过来一个鄙夷的目光，似乎是在说，羞羞脸，吃姐姐的东西还那么光明正大。

把手里的核桃放回去，王羯咳了两声，厚着脸皮把视线又挪回了电视机上，嘴里低声嘀咕道：“小家子气的女人……”

景柚冷笑一声，也不造做了，直接捋开额前的散发，微微坐起身体，靠在床头，大模大样地看起电影。

聂子哲有点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也没说什么，转过头专心地看电影。

……

一身老土黄色旗袍打扮、鸡皮鹤发的富二代撩起下摆，看了看里面不可名状的东西，对着周围向自己围过来的人群又是一通骚话。

电影到这里就要结束了，王羯意犹未尽地把手伸向水果篮子，却又触电似的停了下来。

不能手贱啊喂。

这时候，病房的大门喀啦地响了一声，接着是一个很轻很好听的声音响起：“我是来送餐的护士，方便开一下门吗?”

聂子哲愣了愣，才想起，自己跟在王羯后面进来时顺手把门关上了，因为病房里开着空调。

“哦，不好意思啊，我手贱把门反锁了，稍等一下哈，马上过来。”

送餐的?

王羯耳朵跳了起来，想起于蕙早上勾引自己来探病时的说辞：五菜一汤、不限量供应，还有米饭、水果……

聂子哲小跑过去，擦了擦手，拽开门把，闪身避开到一边。

门外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的大姐姐，听声音挺年轻的，脸上挂着口罩，看不清样貌。她推着一辆餐车，用白布蒙起来，隐约能看见其下的一个个方块形盒子。

“那个，”护士大姐姐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长长的纸条，有点紧张地转了一圈，问道：“请问，陈灞宪先生是哪位?”

角落里的中年人举起手臂，木然地看着小护士。

“这是您的营养餐……”她掀开白布，在一堆黑色的方形盒子里翻找了一会儿，取出其中一盒，走几步，双手递给了中年人。

“然后，是……郑桥先生……李君华女士……”

小护士依次报着名字，取出相应的盒子交给病人。

“最后，是景柚女……”她看了看最后一个病人，也正是没拿到盒子的景柚，改口道：“景柚小姐，医生特地嘱咐过您最好是暂且戒食，不过，这里也有合适您的。”

景柚望着她，视线下移，看向餐车。

小护士从餐车的下层取出一只圆碗，同样是黑色的塑料材质，上面封着一圈透明盖子，能隐约能看见里面满满的白色流质，估计是白粥之类的东西。

“喂！那个，小姐姐，问一下哈，”王羯见景柚接过了圆碗，“我们探病的吃饭去哪里?”

小护士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看得出来可能还是个在实习期间的新人，比较内向的那种，只有很少和病患、家属交流的经验。

“那个，那个，要去一楼，另一栋的食堂，比较远……”比划几下，小护士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折起来的彩色纸张，看着应该是指路图之类的东西，递给王羯。

“您……您是第一次来吗?需要出示与患者的关系证明才能去打饭的，请问?”

王羯眨眨眼，想起了于蕙交给自己的那个文件袋。他从口袋里取出卷起来的文件袋，还记得这里面有一张探病的条子。

自己一路进来都没遇到盘查相关问题的人，还以为这条子是没用的废纸，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吃饭的家伙了。

“你看这个可以吗?”他信手抽出那张纸条，递给小护士瞧了两眼。

小护士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和盖章，表情忽然有些古怪。“这……可以，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