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出事且已由太子护送返回的消息传来,阮父阮母收拾体统后在尚书府大厅等着,平宣王妃也匆忙赶到。
平宣王妃不知姜妩伤势,平宣王来信只说是着寒了也未说具体,她也是知道冬猎场上凶险万分,是以她来不及整理衣鬓便从王府过来。亲家沏上来的茶冷了又冷,她也只有心思碰碰杯盖显得不那么失礼。
太师椅她都快坐不住了。
阮母也将姜妩当成亲女儿来疼,如今她也没比平宣王妃这个亲娘轻松多少,平宣王妃红了眼,她则急得直将手指都攥白了,眼巴巴的盯着门口。
阿柔从平宣王妃身后出来。
她今日午时在帮后厨打下手,听说姜妩出事了,赶忙从厨房出来,平宣王妃一眼就瞧见了这个与女儿一起长大的丫头,也算是她的半个女儿,招呼她过来扶着自己,也安心些。
阿柔挽起的袖子还挂在肘部,露出半截沾了锅灰和面粉的白皙的纤细手臂,未施粉黛却已见颜色的脸庞上也沾上了面粉,头发乱糟糟的。
是个形容狼狈的小姑娘。
渐入夜了,下人掌上灯,后厨饭菜也准备好了,下人来请。
阮母侧首询问王妃。
平宣王妃兴致索然,阿柔劝道:“王妃,去简单吃些吧,别郡主还未来,您先累着了。”
王妃颔首,欲要起身。
管家裹挟着一身寒意急急忙忙进来,肩上的衣裳被雪濡湿成了深色。
“回王妃,老爷夫人,来了。”
一行人忙出去,阮父留后让下人先不摆饭,这才也跟上。
尚书府外,带着皇家标志的招摇的车队已然稳稳停住。
阿柔搀着困久坐而浑身酸软的平宣王妃站在人前,一匹红色的骏马鬃毛飞扬,马上一锦衣华服的公子,黑蒙蒙的夜,不太长得清他的模样。
只见那公子最终勒马于车队前,翻身下马,不带停滞走向一辆马车前,态度谦恭将车内的人扶了出来。
王妃认出被扶下车的人是平宣王,几乎是扑过去的。
阿柔手上的伞都还没打开就被王妃拽着出来,踉跄了两步,显得有些局促。
王妃颤栗着声音,原本强压下的心见到夫君的一瞬间又不争气的不安起来。
“夫君,阿五呢?”
王爷抱住扑过来的王妃,安抚性的摁了下她的肩。
阿柔这才得闲打开伞。
“无事,只是受凉了,在后面车里睡过去了,莫慌莫慌。”王爷指着身后马车中的一辆,又故作严肃的道:“早知便不写信予你了,生怕阿五无事,你先急病了。”
“伯父,我先送江小侯爷回府,过后再来看你们。”男人如雪花般冰彻的声音响在飘飞着雪花的夜里。
阿柔举着伞,强忍着颤意。
她知道,这是当朝太子,姜连城。
“阿柔你撑着伞去接你家郡主,先将她送回屋,莫让她再冻着。”
这时,侍卫撑了把更大些的伞过来,在王爷王妃面前站定。
“是。”阿柔应声,走向方才王爷指的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