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王伯见他二人亲自来迎,顾不得组织下人,便来劝他人们道:“郡主和将军是小辈,纵然郡主是亲生女,也不能让你们亲迎,这于礼不合。”王伯说罢,又看眼王妃,见她并无不赞同的意思,他纳闷了。
这王妃,原系书香门第里的闺秀,为人最讲礼法,平日礼不离口,怎么今儿王爷做得这么不妥,也不见她阻拦,且还有些纵容的意思。
他百思不得其解。
可惜王伯只以为自己了解王妃为人,却悉不知‘女性本柔,为母则刚’的道理。出身世家大族的王妃之所以这般不讲究礼法均是因着昨个儿得知姜妩失踪,又知道她被掌掴后恼怒才离家,导致王妃积怒。
所幸姜妩平安无羡。若是姜妩昨真的出了事,她拿掼了绣花针的手也能提起刀刃。
女儿受了委屈,他二老亲出府迎虽说于礼不合,可也能更清晰的说明,他们永远是姜妩最坚固平坦的退路。
王妃淡淡一笑,打消王伯的顾虑。
“不是寻常老夫妻等待女儿女婿,并无不可。”
王爷也点头称是。
王伯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是要为郡主撑腰。
也难怪,昨日之事,连他都心疼郡主,他家郡主从小就不缺人为她摘星揽月。
难得早晨没落雪,还升了太阳。白亮的阳光消耗了雪,青柏枝上郁积的雪化成了水,雨落一般滴落,水洗后的树冠晶莹。
一行车马缓缓驶入街巷,车队前,有一马当先。马背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墨发虚束着,剑眉星目,眉间一股浩然正气,胸背挺直如青松耸立寒风中。
车马停在王府门前。
少年翻身下马,行云流水的姿势透着矫健。
跟在一旁的下人忙牵了马走,阮程行至马车旁将姜妩迎下车。他伸出左臂,姜妩顺势一搭下了车,二人相携款款而来。
王爷见了这幅场景,早已展颜一笑。王妃却仍端着架子,脸上的笑礼貌而疏离,唯见到姜妩时,眉梢才染上两分喜气。
夫妻二人行至门前问安道:“父王、母妃安。”
待王爷王妃回应,阮程复又深深作揖,满含歉意道:“小婿有错,这么些时日才来向上父王、母妃请安。”
王爷忙扶他,连说了三个“好!好!好!”
王妃因前日的事对这个女婿心有芥蒂,但今见他言语恭谦,举止彬彬有礼,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虽说没有改变对他的印象,倒也不好继续冷着脸,她礼貌的笑。
“为国护疆是荣耀之事,别的事误了也不打紧。”王爷呵呵一笑,显然对这个女婿颇为满意。王爷已经欣慰的拍了拍阮程的肩膀。
“入府再说吧,别叫人家看热闹再贬我平宣王府无礼数。”王妃提醒道。
原来姜妩一行人的车队引起了街坊邻里注意,沿路上一些街头好手好脚却游手好闲的无赖混子、嘴碎的上了年纪的婆子和一些贪玩的孩子们跟上来看热闹,素日算不得安静也不算热闹的王府外围了一堵人墙。
眼见人愈多,几人相携着入府。
王爷身后跟着阮程,王妃牵着姜妩。
随行车队人马从后门入府。
夫妻二人进府后发现王爷王妃还未用膳,他们虽然已经用过了,但为了不扫兴,便陪着他们随便应付。
“显然人多了热闹,饭也吃得香甜,王爷今日添了一碗饭,王妃也多吃了一块枣泥糕。”
见几个吃毕,下人们收拾餐桌,金嬷嬷多嘴说。
此言一出,惹得几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