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醉半醒的将士提着没塞上盖的酒壶,踉踉跄跄走着,酒水随着他的动作从壶里飞溅出来,浇在雪地上。
三人渐渐看清楚,那人是庄重。
燕婼率先开口道:“庄将军好生有意趣。”
庄重眯着眼睛看了三人许久,似是在想她们是谁。
庄重看了许久方才认出几人,“请太子妃安,请两位郡主安。”他拱手,像模像样行了一礼,临了不拘小节的打了个酒气逼人的嗝。
三人看了直笑。
他提议:“这天寒地冻的,三位可要喝上一杯烧酒,祛祛寒?”
三人均没有拒绝,庄重给拿了一壶烧酒,让她们三个同饮。热酒滑入心肺,暖了一身,喝了一壶,程柳萋和姜妩都觉够了,燕婼却不过瘾,又向他要了一壶。
豪饮一整壶,燕婼还不觉满意,若不是不好爽太子的约,她定要坐下与他们痛饮,喝个天荒地老方才够。
庄重及将士们都为燕婼的豪爽折服。
“燕郡主海量。”
燕婼笑着解释道:“几年前我随父王在草原时时常饮酒,且这酒不似草原的酒烈,少喝些便与喝水无异。”
一旁的将士们了然,若她是京中长大的闺秀,他们定是会惊叹她的酒量,但她曾居住在草原,他们便不以为奇了。
“原是喝过草原的酒,我说郡主怎生这般海量。”
“我等皆听闻草原酒烈,但不曾领略过,都十分羡慕郡主。”
“何须羡慕,每年除夕父王都会寄些草原吃食予我,其中酒水占大半,届时我送些与诸位将士就是。”
将士们均不拘束,燕婼这般说,他们也当真了,只等着她的酒。
太子已等候多时,三人不好再留,匆匆结束了闲话。
太子帐中已聚了不少人,女眷除了她们三个,还有今日同行的丞相嫡女。她被安排着坐在姜连城身侧,姜连城也不理会她,要么与太子闲话,要么低头喝酒,旁若无人。
她很是尴尬,脸色都有些苍白。
姜妩她们入座后,实在看她可怜,邀请她同坐,她忙不迭答应。人在她们身边坐下,这才解脱似的松了口气。
太子设宴,不过是邀了三两好友,无非是饮酒吃喝,聊聊今日狩猎中的奇遇,再无别事可做。
姜妩也不参与,只听他们几个大男人讲。
其中韩少青讲得最多,他连遇上兔子被吓的事情都浑不怕羞的抖露出来,让人不好意思笑话他。
阮程坐在对面,不怎么说话。
阮程旁座是江执礼,今日的他很是奇怪,从头至尾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头也不抬只一味在喝着酒,眉目间难散烦恼,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陆安缩着手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一副担心又不敢阻拦他的样子。
姜妩偷看陆安被他发现了,陆安今日心情也不甚好的样子,发现她在偷瞄后本没想理睬她,最后又似实在忍不住瞪了她一下,随后又忙低头不看她。
她笑了。
嘿!
不愧是江执礼的人,这般胆大。
一个时辰后,太子下令撤宴。
回想宴上的状况,姜妩不禁感叹,今夜的宴,不似前些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