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了。”

阮程说完，落后姜妩两步。

“将军当真要与我回王府？”姜妩显然是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心头有些失落。

阮程道：“早该去拜访王爷王妃了。”

二人一径出了府，发现阮程早已经安排好了车马。

姜妩被他的诚心感动，也不计较他的疏离。

姜妩坐车，阮程骑马。

一行人驶入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一路上充斥着看杂耍的路人发出的喝声、小贩的叫卖声、卖花女娇俏的嗓音、车轱辘行驶在雪面的声音……

微风拂过，传来甜腻腻的冰糖葫芦的味道和丝丝缕缕的花香。

这不免让姜妩想起未婚前，纵马长街的自由，她轻易就能览尽这京都的繁华盛况。

车帘用的是纱，被风轻松掀起。

她头次以这种方式看尽了繁华。

·

位于京都黄金地段的来客楼，不靠女色不傍酒香，平日里的活动便是聚焦天下文人在此吟诗作对，是雅致的去所。

开国皇帝崇文弱武，传闻他当上皇帝后，也时常微服私访到来客楼与三两文人结成好友，吟诗作对。

当时的文臣武将为了给皇帝留下好印象，也纷纷前来，只求邂逅。

日久天长，来客楼也就成为了身份的象征，自然也成为京都贵公子们聚焦的场所。

即便是附庸风雅之人，也喜欢到里面坐上一坐，显上一显。

顶楼的东厢房。

左膀缠着绷带的韩少青扒在一侧窗口，看向另一侧同样扒着窗，喜怒不详的好友，随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叫来堂倌，吩咐道：“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这么大阵仗？”

他丢了一片金叶子给堂倌小哥，堂倌小哥笑嘻嘻接过，小心翼翼地贴着心窝揣好，眉开眼笑地下楼跑腿。

他看见车队前打马的阮程，“你猜那车里是不是姜妩？”

这问题真不是白痴问的吗？

车马已驶出街道，行人望着远去的车队，纷纷驻足议论纷纷，市井之声，吵杂非常。

江执礼半翕上窗，坐回自己的座位，自斟自饮，满不在乎道：“是不是又与我有何关系？”

韩少青挑眉，明显话里有话：“的确是与你无关。”

过了半刻钟，人方才回来。

堂倌哈着腰，刚踏进厢房门儿，有些气喘：“今日平安郡主回门。”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韩少青了。

阮程在他们成婚当日自请长缨，成婚后第二天便随军出征，因此按照礼俗。婚后三日夫妇回门的礼节自然也就没了，如今他回来了，将这一礼节补上倒也合乎情理。

“怪不得。”韩少青又给了堂倌一片金叶子，打发他出门，堂倌当即便喜笑颜开、受宠若惊的退出。

堂倌出门正要关门时，两三个手摇折扇的华贵公子从门口经过，口里念叨着熟悉的名字，韩少青示意堂倌不要关门，韩少青甚至上前去，亲自留了半扇门。

“听说今日阮程阮将军与郡主回门，后面还跟着两车礼品，一道去。”

“这么说夫妻俩还有些和谐。”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郡主也缠了阮将军好些年了，说不定阮将军忽然发现她的好来。”

“姜小霸王能有什么好的，不过是长得漂亮些出身好些，除此之外脾性急躁，谁人敢真娶进府中？”

有人附和，也有人不赞同。

“嫁了人倒是端庄大方不少，模样比以前的娇纵丫头瞧着动人多了。”

江执礼闻言没甚么反应，仍是斟酌着。

见他这样平静，韩少青思及什么，缓缓摇头，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