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将军留步。”
阮程刚从江执礼屋里告辞出来,一道声音叫住了他,阮程徐徐转身,见一身黑金蟒袍的太子从梅林里出来。
阮程不疾不徐向太子见礼。
“将军无需多礼,大军凯旋,扬我东武国威,三军都是功臣,既有护国功臣向孤行礼的道理。”
“不敢不敢。”阮程佯作惶恐。
“没什么不敢的,今日若不是闹得不愉快,宴散得太仓促,孤定要敬你一杯!”
姜临城关切道:“阮将军不留了吗?”
“天色不早了,便不留了。”
“既然这样,孤要麻烦阮将军一件事儿。”
“太子殿下请说,臣定会全力办好。”
“太子妃近日身体不适,一直待在东宫里,许久未与平安见面,今日难得相见,可恨相处太短,难解相思,孤想麻烦阮将军今夜留她在尚书府过一夜,让她与平安好好相处相处。”
太子妃留宿非同小可,阮程犹豫了:“敝庐尚未有准备,怕是不妥。”
“这有何不妥?”姜临城反问道:“还是说阮将军嫌麻烦,不愿给孤面子。”
阮程忙解释道:“太子殿下多虑了,臣顾忌太子妃娘娘是娇客,恐有怠慢。”
“毋需多虑,她巴不得去和平安住呢,况且阮将军方才还说要全力办好,就别再推辞了,就这么定了,你快些去找她们,让她们别久等。”
太子离开前,丢下一句打趣话。
“将军倒是莫怪孤扰了你与平安恩爱。”
阮程只得遵命。
—
姜泠被皇后急召回宫去了,姜妩与燕婼程柳萋在侯府外依依惜别。
阮程从侯府出来,就看到三姐妹相互牵着手,满眼不舍分离的场景。
阮程向三人行礼,“请太子妃娘娘安,请两位郡主安。”
一举一动彬彬有礼,不带一丝矫揉造作,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谦逊,不像是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更像是庙堂之上的文臣。
程柳萋燕婼二人交换了赞赏的眼神。
“太子殿下念太子妃娘娘与两位郡主情深义重,特许太子妃娘娘今夜在尚书府歇一夜。”
他请了安,将方才离席时太子交待的话复述了一遍,程柳萋果然很是欢喜。
“既然萋萋都留舍,不如……”姜妩看向燕婼,目光流露出期待。
“我家中又无人,既然阮将军和将军夫人都不嫌弃,那我便住上一住。”
燕婼各看了阮程和姜妩一眼,最后与姜妩用眼神交流一番,最后拒绝接收姜妩娇嗔的目光。
二人一番嬉闹,燕婼背对着阮程,姜妩余光却无意瞥见阮程用古怪的眼神注视着燕婼,嘴角上扬。
姜妩狐疑着将目光移到阮程脸上,却发现他谁也没看,表情淡淡的。
难道是看错了?
是看错了吧。
她记得二人并不相谙。
程柳萋和燕婼今夜留宿尚书府,就这么决定了。
几人带着丫鬟小厮十余人,浩浩荡荡走向尚书府。
“太子妃娘娘留步!”一侯府服饰打扮的丫鬟叫住几人。
“何事?”
“太子殿下命奴婢唤太子妃娘娘往他那去一去,殿下正在梅林等着娘娘。”
阮程记得方才太子刚从梅林出来,怎么又进去了?
姜妩猜道:“难道大表哥又改变主意了?”
燕婼驳她:“或许是有什么话要交待,毕竟萋萋好些年未在东宫外留过宿,太子殿下定是不放心。”
“我去去便回。”
姜妩她们等在侯府门外。
程柳萋被下人带进梅林,却不见太子身影,她四下踱步,想去寻觅寻觅。
“皇嫂……”
充满磁性的熟悉的男声响在耳后,身后倏忽多出一个人,程柳萋小腿发酸,仓促回头,一抹月白映入眼帘,她瞳孔一缩,美眸充满震惊。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