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聊到了下半夜,意兴盎然时说好了不睡,结果到最后,只有燕婼一个人收拾乱局,三个人全挤在姜妩床上,暖和得地龙都不消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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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那日太医在吕倾衣院里诊断后,秋姑留在那边照顾人已经好些天儿了。姜妩知道秋姑人品,若吕倾衣是真病了秋姑分得清轻重,自会好好照顾,但这么些时日过去了,姜妩多少怕她太操劳。
临近除夕,府中事务杂乱,阮母精心带她料理,她不得空去探访。
公爹和阮程虽休沐,但宴邀不断,这两日也没闲着。
不过姜妩与阮程关系已经破冰,每日都有笑脸,也算是相敬如宾。
整个府上,就吕倾衣那处冷落。
其实那夜吕倾衣高热,是因为她不想回江南,而让侍画花费了大功夫弄来的海上方,她吃下去之后隔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开始头昏脑涨,不多时就发了高热。
吕倾衣当真是烧糊涂了,侍画看着又心疼又后悔。
不过受了一回罪,主仆受到了重视,这几日越发得意,那药太神,太医看不出端倪,秋姑也不察。
吕倾衣将养了几日,近日脸色又红润了起来,几日人参燕窝大补,阮母也命厨房特意照顾,让她竟比先前还圆润精致了。
秋姑使命达成,要走时见主从二人有些得意忘形,她便讽讥了两句。
那时,吕倾衣吃着放得只有些温热的燕窝,挑剔地看着厨房端上来的鸡汤上浮着的油花,近乎嫌弃道:“这鸡汤一日油过一日,可是想腻死我!”她说着,招呼来了厨房使嘴的丫鬟。
“端下去让他们重做,真是恶心死我!”
丫鬟往食盅内看了眼,油花是有些,但不至于腻人,她本是阮母房里的,这几日人手不足才到厨房,受阮母影响,本就不看好她,她又到处摆谱,小丫鬟心里不满许久,只想待吕倾衣病好了,早送她回老家去。
丫鬟一面要把鸡汤端走一面心中唾弃她。
秋姑忽然伸手按住食盅,没让丫鬟拿走,反叫她站在一旁。
也无人敢忤逆秋姑。
吕倾衣不解,她倚在桌上,见秋姑用汤勺拨拨汤面油花,将鸡汤舀到一个白瓷汤碗里,嘴内清晰道:“到底是旅居客人,也不是在本家,可少作些吧。”
吕倾浓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几日相处不错,吕倾衣被侍候得舒服了,都快忘了秋姑是姜妩的人了。
秋姑将鸡汤端在她身前。
“请。”
“表小姐好好吃,老身回去了。”
秋姑不待她吃完自去收拾了行装便离开了,吕倾衣汤也没喝,乖乘去送她。
秋姑这一语敲响她心中警钟,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这日正是除夕夜,承蒙圣恩,阮程一家子及姜妩入宫赴宴。秋姑回姜妩院里时没什么人,只有阿柔和几个小丫头聚在长亭下闲聊。
一个眼尖的小丫头指着刚进门的秋姑,满脸惊喜。
“秋姑回来了!”
几人纷纷回头,见秋姑立在那笑咪咪看着她们,小丫头不是在诓骗她们,而是秋姑真的回来了,她们跑出长亭,高兴的将秋姑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