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顾试探性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嘴唇抿住,也不知是不是在笑还是在怒。
今日之事来的突然,还好最后的结果对她来说并不算太糟。
只是苦了萧澄,白白的让他打一年工。
“行了,既然差不多了就赶紧回床上躺着。免得哪里又不舒服,还要喊我去煎药。”
池胥轻推她的肩膀,将自己的身子挪了挪。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没睡好的缘故,总有种梁青顾在故意使唤他的错觉。
明明看上去还是那般讨好的模样,但细数下来,自己平日里为她善后的事情还真不少。
之前听簪园是,今日也是。
梁青顾本以为池胥真就回心转意让她回了府里。
谁知竟是怕了复须的“淫威”这才不得不喊他会来。
宫里的人一早就在池府门口候着了,见梁青顾刚从马车上下来。
打量了一遍两人不太规整的穿着,连忙小步上前,不敢耽搁。
“池公子,池夫人。”
梁青顾挽着池胥的胳膊笑着点头示意。
“于公公这么早?可是主君有什么事情话要传来?”
于公公是复须身边的老人,平日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那些个有心机的没心机的,光是看一眼也就知道个大概。
昨日小产的消息还闹个满城风雨,今儿个就挽着自家夫君的手回来了。
看样子和主君府中的妃子夫人们用的都是一个招式。
卖惨,博同情!
“倒也没什么大事。池夫人的身子可好些了?”
梁青顾轻愣,面前的笑了出来,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就连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孩子……”
垂眸敛眉,倒真是一副惹人疼惜的模样。
“无妨,身子要紧。孩子以后还有机会。”池胥轻轻拍了拍她掌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
更是当着于公公的面,就秀起“恩爱”来。
右脚上前挪了半步,反手一抬,将梁青顾抱在了怀中。
“刚小产完,还是不要走动的好,我让萍儿已经收拾好了屋子。没事儿还是要多歇歇。”
看看这模样!这动作!这阵势!
若不是梁青顾知道他是故意装给于公公看的,必定感动的痛哭流涕。
如今也就沾沾于公公的光,让自己确确实实的在府中享受了会儿公主的待遇。
“夫君说的是,孩子我会在努力的,只可惜了这第一个孩子……”
池胥突然覆下身子将她的嘴吻住。
于公公在一旁看着一愣一愣,头皮发麻。
这恩爱秀的,他一个阉人心里实在有些不舒服!
“别说话,关于孩子的事情我不爱听。”池胥言语轻柔,一双眸子含情若水。
像极了玛丽苏电视剧里的戏码!
若不是池胥长的好看,梁青顾只差当场吐出来。
“既然你想到孩子的事儿心里就不开心,那么我今日便让府上的下人不准再提这两个字。谁敢违背我就打断他的腿!”
于公公倒吸了一口凉气,摸了摸自己的大腿。
今日他过来就是应了主君的意思,过来问问这孩子情况的。
现在倒好,话还没说呢,愣是没敢再开口。
“罢了罢了,看你们夫妻和睦,主君心里也就放心许多。”于公公命跟在一旁的小太监送了些补身子的物品,也就不再好多留。
“今日主君本要过来看看的,但池祭酒却说乾州有变,带着主君一早就往乾州去了。”
池祭酒就是池家大公子池若,于公公说这话的意思,不过就是为了宽慰他们。
告诉他们,最近主君不在,不用担心有什么惩罚。
梁青顾窝在池胥的怀里,勉强笑了笑:“主君劳累,为了这战乱的事情损心折力的,就算他在府中,也怎敢劳烦主君亲自过来探望。”
“诶!池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于公公收敛着下巴摆了摆头:“您这身份别人不知道,我于富还不清楚?主君自觉地亏欠您,就算这做法不合身份,我们也得装作没看见。”
毕竟这段时间主君的模样,于富看在眼里。
梁青顾的出现也算是了了主君心里的一个愿望。
“不过今日这事儿可传到了大公子的耳朵里,主君不来,这大公子可说不准了。”于公公连连摇头提醒:“大公子虽然为人虽然和善,却也并不好糊弄,若是瞒不下去,倒不如向大公子挑明是了。”
梁青顾随着于公公再三谢过。
这大公子便是复须的长子温蔼,人如其名,性格温顺和睦,却十分聪明。
她来了这东齐,听大公子的名头好多次,却并未真正见过。
若温蔼真要来池府,也正和她意。
梁青顾回到府上,萍儿早就在屋子里候着了。
虽露着淡笑,脸色却奇差无比。
“怎的,我小产的事儿把你给吓着了?”梁青顾捂着肚子回到了自己的软塌上。
还别说,这莲姨的宅子和池府真比不得。
光软塌就比那床铺舒适多了。
“这倒没有。”萍儿回答的十分干脆,一点面子都不留。
言语中更是带着明显的气氛,就跟撸起袖子要出去打人一般。
梁青顾看着她这模样,挑了挑眉,这才想起来她跟齐娇娇还有些不对付。
齐娇娇现在不在池府,她是高兴了不少,可这萍儿就不一定了。
她可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虽然已经是池府的丫鬟,但心里记挂着的可是她的旧主孟洛。
如今齐娇娇可是被池胥送去了孟府。
她自然得担心自己的主子有没有和那个女人发生些什么。
“放心,孟洛虽不拘小节,却也是个怕爹爹的。就算他真有纳齐娇娇的心思,也必然过不了孟大人那关。”
梁青顾挪了挪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下来。
她虽不能确定孟洛的想法,但这客观条件心里却是清楚的。
像她这样的“农家女”嫁入池府都被人指指点点,更何况是齐娇娇?
齐娇娇是下人出身,在这些达官贵人眼里,下人就是奴隶是牲口,根本没有人权。
孟大人又岂会让自己的儿子迎娶一个“牲口”?
话虽如此,但萍儿面色还是没有缓和。
“有些事情,表面上虽可以控制,但谁晓得背地里又是何种模样?”
小嘴一撇,显然不高兴了。
梁青顾耸了耸肩,她一个做主子的怎么反倒还要安慰起一个下人来了。
不过现在她与齐娇娇也算是对立面,友军自然是越多越好。
“你就放宽心吧,孟洛对齐娇娇必然只是好感,若真有那心思,岂会等到齐娇娇离府?”
齐娇娇本就是孟府的婢女,若要有些什么,早就该有了。
何须像现在这样争来争去。
萍儿想了想也是,只可惜自己签的是个死契,永远不可能翻身为人。
若不是这般,她岂会让齐娇娇像现在这样得意。
特别是昨日齐娇娇来池府的时候,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两个人明明都是丫鬟,却故意拼命的使唤她,耀武扬威的厉害!
气的她将手中的帕子狠狠往地上一扔。
但又听到门口池胥的声音,连忙又蹲下捡起,乖乖站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