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胥犹豫,梁青顾有戏,连忙顺着计划,接着说道:“方才都是我说的气话,还请夫君不要怪罪。说出来,心里也好受多了。若是夫君不嫌弃,我愿陪夫君再走一趟。”
池胥越发不懂女人,总觉得梁青顾这话听起来颇有些奇怪。
又觉得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他不确定梁青顾那些话是真正的憋不住了真情流露,还是犹如之前一样装模作样。
却也不得不说,她赢了。
确确实实的调动了他的心情。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现在的情绪被她弄的一团糟。
可偏偏又发不出脾气。
“也罢,若你愿意走,那就重新梳妆一下,我们这就出去。”
梁青顾暗自窃喜,见他并未阻难,又趁热打铁要求将萍儿带上。
池胥虽觉得有些麻烦,但今日却也真不想再与她纠结此时,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斟酌的大事,依了她也无妨。
孟府,萧音亭内。
一位穿着淡粉色留仙裙的女子,歪着脑袋,靠在了亭内的小柱上。
眸中流光闪烁,明明是天生的微笑唇,却也难当此时哀怨的气息。
“浮商公子怎还未来,他不是说今日会来看我的么。”声音清淡悠长,光是听着就想让人怜惜。
齐娇娇从晚膳后就坐在了亭中,等到现在愣是一步也未挪过。他的手藏在袖中,却是紧紧抓住,手心里也留下了指印。
“放心,浮商是个重信守诺的人,既然他说了要来,就定会过来的。”孟洛一席乌色衣衫端坐在庭院内,抿嘴淡笑着挑弄灯芯,眼里却看不见喜色。
他在这儿也坐了一会儿了,可齐娇娇与她交谈的内容全都是关于池胥的。
“主儿,来了!”
陶蝶沿着池边,小步子一路奔来,身后跟着的便是那令齐娇娇念叨一日的池胥。
齐娇娇连忙起身,对着朝着池胥的方向笑着奔了过去。
可刚跑出两步,一双眼睛顿时阴沉的下来,看着池胥身后跟来的女人她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孟公子,齐姑娘。”梁青顾淡笑着朝二人点了点头,眼珠子只是扫过孟洛,最后停在了齐娇娇的身上:“早就听闻齐姑娘美名,今日一见,当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
笑声清甜,眸似流萤婉转,一身皓纱素衣,站在月下竟如广寒宫的仙娥一般。
看着齐娇娇越来越黑的脸色,梁青顾笑的反倒是越来越甜。
今日可是特意选了这身素纱穿过来,为的就是一睹齐娇娇此时的脸色。
痛快!确实痛快。
来之前她就特意问了池胥关于齐娇娇平日穿什么的问题。
起初池胥还有些不满,他并不喜欢女子间刻意攀比爹行为。
但她却嘟着嘴说:“齐姑娘平日里穿的这般仙气,往夫君身边一站,哪儿还有我的位子。如今我代表的可是池家女主人的掩面,怎能给夫君丢脸?”
此时的齐娇娇,气的脸都绿了。
梁青顾身上的这件衣服她可是见过的!
早在年前的时候,她就看上了这款皓纱素衣,可那时恰好囊中羞涩,又天气寒冷,未到穿素衣的季节,所以她并未买下。
后来她故意在池胥面前提及过此事。
也分明记得,池胥说好了要将这件衣服为她买下,怎的现在自己没收到,反倒穿在了梁青顾的身上?
齐娇娇咬着牙,恨不得当场把那衣服罢下来。
偏偏在池胥面前又不能毁掉自己好不容易树立的形象,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俯首欠身。
“娇娇见过姐姐。”
她的牙齿都因愤怒而有些发抖,却又不得不含笑乖顺。
按理说,她应该尊称一句“夫人”才是,但至今,她都不敢相信池胥竟然真的娶了妻。
这夫人二字,她是万万不可能叫出口的。
梁青顾将手伸进了池胥的臂弯中,环着他的胳膊,姿势亲密,像极了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怪不得夫君和孟公子都这般欣赏齐姑娘,原来齐姑娘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
她掩口而笑,眸似弯月。
萍儿在梁青顾的身后,笑着挑了挑眉。
这齐娇娇是哪儿跟筋不对了,非要喊青娘子一句“姐姐”。
青娘子可是池主子的女人,又是池府的女主人。
一股脑的就想跟池主子拉近关系,真当青娘子是个哑巴?
齐娇娇口唇微张,显然没想到梁青顾当着池胥的面都不给她一点面子。
脸黑的可怕,但又瞥了一旁的池胥一眼,见他并无任何反应,就跟默认了梁青顾的所谓所谓一般。
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池胥不是最讨厌女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么!
怎么明知梁青顾在暗讽她,却任由其胡昨日非为!
孟洛见气氛越来越僵持,连忙上前将这话题引开。
“今日你可来迟了!”他笑着,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池胥的胸口,眼中更是略带尴尬的笑意。
池胥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将扇柄从胸前推开。
看了挂在身上的梁青顾一眼,颇为无奈:“本来也没想这么晚的,可谁知,她害得我一晚上得洗两个澡。”
瞥了眼缩在他怀中的梁青顾,本想要抱怨抱怨她,可谁知她轻皱着鼻子嘟了嘟嘴,这模样着实可爱,训斥的话都已经挂在嘴边了,但一开口却又笑了出来。
两人双眸对视,一俯一仰,在月下像极了深情对望的恋人。
在加之池胥方才说的话,让人浮想联翩。
害的周围一群人都没眼再看下去。
特别是那齐娇娇,脸色一阵黑一阵红。
人家在这谈情说爱呢,她愣是想硬插一脚,现在倒好,插是没插进去,反倒让自己无地自容。
“夫君这也要怪我?”梁青顾拉着他的衣袖,垂着头轻轻甩了甩:“本来夫君你都不想来了,我这还担心着齐姑娘的身子有没有大碍特意配你走这一趟。不夸我,怎还怪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