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胥瞳孔微缩,眉头渐渐耷了下来:“怎的,在你眼里我就没点好的?”
不过一只玉笛罢了,他还犯不着这么斤斤计较。
“若你觉得不放心换做补偿今日随我去听簪楼听曲便是。”
他喜欢听曲观舞,所以这听簪园中众多美人皆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听簪园?”
梁青顾眉心皱的更为厉害了,虽然并非回去居住而是回去听曲儿,但只要一想想心里任旧不自在。“听簪园的那些女人认得我,上次我提议要进入主府,她们就已经怀恨在心,这次我虽夫君你一同去里面听曲儿,她们岂不得弄死我?”
池胥无所谓的淡笑:“你多虑了,虽然女人善妒,但并非各个都是奇娘子,上次那事儿不会再发生了。”听簪园中出现命案虽说与月娘子失职有关,但于他自己也难辞其咎。
那简是之后他特地给听簪园制定了新的规矩,若有违背直接赶出平城,永不得入内。
但他这番说辞并没有让梁青顾的脸缓和,反倒比之前更阴冷了些:“你还是太小瞧女人了,若是那园子里的女人且动了杀心,一次不死我便杀第二次。拥有机会让她下地狱。”
她从商这些年,见惯了心慈手软的下场,若是想真正的在平庸的人群里脱颖而出,就必须要下得了狠心。
池胥抿嘴轻笑,看着她的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
这女人,可真毒。
梁青顾本低沉的脸突然送懒,又伸懒腰挑了挑眉:“也罢,既然夫君你想去听曲,那我就换身男装配夫君一同去便是。”
她娇笑着将身子故意倾倒在池胥的怀中,衣衫轻薄。更是坏笑着用她还沾着池水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池胥的额头。
池胥抱着胳膊挑眉,转而伸出手由她的嘴唇轻轻滑动的脖子,一路向下……
动作暧昧,本以为气氛会在此处升温,但他的手却突然在胸口停下:“有这献媚的时间不如快些去换衣服,若是这次你再将我送你的发带丢了,明日我便扒光了你将你挂在城头。”
梁青顾一副光彩的脸瞬间暗淡,这男人好不解风情!
她都这般投怀送抱了竟然还不为所动。
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指不定一辈子的都完不成任务。
看来,现在她唯一能期盼的就是让池胥习惯她,习惯她所有的一切。
这样才有机会令他日久生情。
夜里的听簪园内灯火不歇,即便每位娘子的房中都灭了灯盏,但整个院中和高楼的烛火依旧有人负责点亮。
“今日我这打扮如何?”梁青顾伸开胳膊在池胥面前展示了一番。
之前的男装都是由婢女们完成,今日来的突然是她自己随意弄的。
池胥轻瞥一眼:“还算正常。”
梁青顾早就习惯了他这种不冷不热的语调,说句夸赞之词就这么难么?
“对了,上次我听孟洛说,头上这绿发带是主君赐给大司马府的,独一无二。既然是这般宝贝又怎会在夫君你手上,还这么随意的送给了我?”
像这种珍贵的东西,按照池胥与池伯弈的父子关系断然不会落到他手中,难不成……
“难不成是你抢的吧。”
池胥面色微颦,但没有太严肃:“想在大司马府抢东西,你当我有三头六臂?自然是悄悄偷过来的。”他抱着胳膊用折扇轻轻敲着自己的肩膀,眼中比来时空洞的几分:“为了这发带我可没少挨板子,所以你要是敢弄丢,我就敢要你的小命。”
“至于为什么送你嘛……”池胥咬了咬下嘴唇:“我喜欢的东西最长不会超过一年,对短刚到手就厌了。像这等已经厌倦之物,即便是主君所赐,我丢进猪圈也无可厚非。”
梁青顾额头顿时覆盖乌云:“这是在将我比作猪么?”
“这话我可没说。”
梁青顾歪头轻轻抚摸了下头上的带子,这等好东西自然是不要白不要。
“你就没什么一直喜欢的东西么,人也可以!”
她随意的问着,只想当做夜间散步的闲聊。
但池胥的步子却突然顿住,面无表情,直到换灯油的仆人从他面前路过这才缓过神继续小步走着:“没有。”
声音干脆,也十分坦然。
可梁青顾却从这份坦然见看出了些不一样的韵味。
若真这么干脆又何必突然停滞?
这分明就是有一个人藏在心里一直挥之不去。
若真如此,那么他对于梁青顾之前的挑逗都不为所动也便说得通了。
“主,主子,您怎么来了。我这就去喊月娘子过来。”开门的女人一脸欣喜,更是激动地脸部都快有些抽筋。
池胥的身子跟站不稳似的搭在了半掩的门板上,更是将脸靠近,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嘘,月儿这个点儿估摸着已经睡了,就不必吵他。再说了,月儿在这你想我怎么玩儿?”他笑着轻轻摸了摸香娘子的脸颊,更好似宠溺似的轻轻点了点她的鼻梁。
这么一番暧昧的动作香娘子哪里受的出,只差原地惊叫出来:“主,主子那你想玩些什么?”她面色桃红,眉目含情俨然一副春水荡漾的神色。
池胥轻笑,将身子挪开了半分,露出了跟在身后的梁青顾:“喏,今日我还带来一个人。香儿觉得我们会怎么玩儿?”
香娘子一张脸顿时惨白,显然方才过于激动并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人。
“主,主子。难不成你想……三个人……”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黑,身体更是有些瑟缩的发抖。
梁青顾站在一旁都快没眼看了,明明只是过来听个曲儿干嘛非得说的这般让人误会。
“香娘子我们……”
梁青顾刚想开口解释说明来意,却没想到香娘子直接上前,面露难色的朝着二人勾了勾手。
“主子……妾身身子骨比姐姐们弱,若您真要如此,还请二位轻柔些。”
香娘子虽颤抖,但眼底依旧是那副娇羞的模样。
池胥虽未说话,但那眯眼笑的模样却让梁青顾觉得周身寒冷。
等到香娘子先进去,梁青顾这才拍了拍池胥的胳膊:“你到底要作甚!”
不是说好了今日过来听曲?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玩儿起成人游戏了!
池胥的眼底阴暗的可怕,与当日在本家祠堂里的眼神一模一样:“我自然是过来听曲的,可若是香儿真敢在你面前脱衣服,那么明日我便送她去城头。”
一字一句皆是冰冷的杀意,浑然没有方才那般逗笑的感觉。
梁青顾微怔:“你这分明是钓鱼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