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的只是梁青顾一眼便心中生怵,这女人的眼睛跟她这张小脸可相差甚远:“能能能,姑娘你要多少我们卖多少,只是这批料子我们现在铺子里没那么多货啊。要不等我从库房凑齐了货在命人送到府上?”
“再好不过。”
梁青顾拿出几颗珍珠丢给掌柜的,这些珠子是她在府中地上捡的。池胥对与珍珠毫不在意,像这样的珠子在府中随处可见。而她填写的地址则是池府的一处偏宅,与正宅不过就一条巷子的距离,本是做商铺所用,但因为采光的原因,一直闲置所以外人并不知道。
明明该置办的东西已经结束,但此时梁青顾却并不想这么着急着回去。
加之府中憋闷,她继续这户外的空气来缓解头脑的疼痛,便一路闲逛着朝着东城走去。
“看看这是谁家的娘子被挂在这儿了,衣服都没了,定是与人通奸被夫家挂了出来。”
城门口堆积了不少的人。
听到这声响梁青顾出于好奇也向前凑了几分。
毕竟这挂城墙的事她这几日才刚刚听过,虽然常听却从未见过。
这“挂城墙”就跟古时的“浸猪笼”一样是对出轨妇人所用的刑法,主要的目的还是对不贞洁的女人进行羞辱。
只是这挂城墙是挂外城,而梁青顾此时所在的是城内,正当她纠结怎么如何才能越过人群到城外看看是,站在一旁的守城士兵将她喊了下来。
“池夫人。”
梁青顾还未习惯别人的这种称呼,没察觉到是喊自己还在一个劲的往前拥挤。
知道官兵拍了拍她的肩头,这才转身皱眉轻笑了出来:“官爷认得我?”
那位官兵一听池家的夫人称自己为官爷,连忙偷笑着躬身行礼:“夫人喊小的官爷真是折煞小的了,那日池公子迎亲正好是小的当值,所以小的自然见过夫人。”
梁青顾抿嘴淡笑,只是轻轻点头并未接话。
“池夫人是来帮池公子训训这妇人的么?”官兵突然问道。
梁青顾眉头一颤:“此话何解?”
“夫人你不知道?”
官兵见梁青顾愣脸的模样,连忙领着他绕过了拥挤的人群往城外带去。
“这人不就是池公子的娘子?”
梁青顾顺着官差的手看去,只见那人虽然发丝凌乱但却也认得出正是香娘子。
“怎么会?”
昨日她不是已经按照约定将池胥给留了下来,今日香娘子应当已经跑了才是,又怎会想这般不着寸缕的挂在城门上被人羞辱?
此时的香娘子嘴角干涸面色发青,显然是一副受寒脱水的模样,身上还有被人用烂蔬菜砸过的污秽,完全不是一个惨字就能形容的。
“快将她放下来。”梁青顾瞳孔睁大,显然有些惊慌。
她并非喜欢多管闲事,只是昨日是她自己答应了香娘子会帮她,但今日却还是这般下场,心里实在有些愧疚。
“池夫人这可使不得,虽然您是池公子的夫人,但只有夫家说放人才能放人。这还未挂满一天呢,还不能放。”
梁青顾的身体有些发寒,池胥当真就下此狠手?
香娘子不过是应着他的要求以为要侍奉自己,才不得不当面宽衣,这怎么能将她与那些偷情的妇人相比挂在城头?
她不知不觉加快的步子的速度往府中赶去,若真因为这样就将香娘子处刑,那么有朝一日池胥也定会捕风捉影的将她也挂起来。
刚进入池府那些看守大门的下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讶。
反倒还特意领着她往正厅走去。
更进入两步她便突然顿住,方才因为心急加上酒后脑子不清醒才没考虑清楚,自己明明是偷跑出去的有如何能穿成这般模样出现在池胥面前。
她咬了咬牙转身要走,可还未等她迈出步子,身后便传出令人背脊发寒的声音。
“你倒是还敢回来。”
池胥明明语调轻巧,但眸中却格外阴沉。
梁青顾慢慢转身朝着他看去,只见站在池胥身后的正式一脸委屈的萍儿。
萍儿换了身新的衣服,嘴角都快瘪到下巴了,满脸写着“可怜”。
“夫君此言差矣,虽然你我是夫妻,但岂有白日不给妻子衣服穿的道理,难道夫君不觉得此番做法太过荒糜了些?”
说着她故意装作热,扯开了一点衣领露出一抹暗红。
池胥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眉骨轻轻一抖,但脸色却任就是方才一副淡淡的模样不为所动:“荒糜又如何,不荒糜又如何。既然你是我夫人,那么我对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作为一个妇人,岂有反驳夫家的道理?”
自古女人以丈夫为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敢违背丈夫的话自私出门的。
梁青顾抿嘴冷笑,好一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是是是,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那么妾身敢问夫君,香娘子宽衣也不过是应了夫君你的要求,你现在却将香娘子挂于城头,岂不是自相矛盾?”
池胥没想到她会在这等着他,眸中狭长,嘴角勾笑:“我是说你今日的语气怎么这般生硬,原来是在城门外看到了香娘子。”
平日里梁青顾向来都是一副讨好奉承的模样,可今日虽然她任旧一口一个“夫君”的叫着,但话中却没了半分的谄媚。
池胥深呼吸了一口气,背收看天慢慢的走到她跟前:“香娘子虽然是应我的要求行事,可你又怎知她真就没有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