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胥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却更加好奇这女人到底有多少能耐了,方才扯起谎来脸都不带红的,好似假的都能给她说成真的,难不成这西越的女人都这般有趣?
“姑娘,我出三斛珍珠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还未等青顾反应过来反倒是孟洛先有些不淡定了,他手心握拳,猛地捶了下池胥的后背:“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刚才来的时候我警告过你什么!”
眼睛更是有越过池胥的肩膀看了看这梁青顾,这女人虽美,但可别忘了是个骗子,按理说遇到骗子找人打一顿并不处死都算大度,如今怎么还偏偏送她珍珠来。
“不可理喻!”
池胥只是微微侧过脑袋垂眸笑了笑,却不给孟洛任何答复,反倒是继续笑看着面前的美人:“姑娘,你意下如何?”
只见青顾脸上并无任何特别的表情,就连瞪眼或者张嘴微惊愕的动作都没有展现。
池胥见她这模样眉头不禁微皱了一分,这女人是吓傻了还是真定力好不为这珍珠所动?若是换做其他人他能看出来,但偏偏面对这女子,完全猜不透。
“姑娘可是嫌少?”他抿嘴而道:“对于西越人,半斗珍珠都可荣华一生了。”
梁青顾哪里听到了他后面所说的话,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并不是因为她吓懵了也不是因为她嫌少,而是她出于商人的本能,一听到这种类似于买卖的东西,就开始在脑子里换算这其间的价值了。
在她的记忆里“斛”这个单位出现的极为少数,十斗为一斛。这位叫池胥的人能为买一个女子就花三十斗的珍珠绝非常人,在她看来已经不能叫做有钱人,得叫有钱的傻子,俗称人傻钱多。
即便现在正是用钱之际,但她也绝非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人,更何况上辈子见得钱多了,这辈子自然比其他人多了些定力。
“公子。妾身可大街上那些随便的女人。”她眉间微拧,拒绝明显。
可话音刚落池胥却立马伸出手覆盖在她的唇瓣上将她的话给打断,动作极为轻佻,就跟故意针对她一般。
微凉的温度让梁青顾微微一颤。
按照古代的规矩,男女应该保持很远的距离才是,可这位公子才刚刚见面怎么就上手了?
“姑娘这话可是嫌少?”
池胥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愠色,眉心也紧皱了起来,忍耐许久最终还是咳了出来,额头瞬间扶上一层细汗。孟洛连忙抽出随身携带的香囊送到他鼻尖,等到情况略微缓和后池胥才慢慢的抬起了头:“也罢,我再给姑娘开个价,姑娘觉得十斛珍珠如何?”
他就不信了,竟真有女人会不为十斛珍珠所动。
就连皇上的女人都不一定能抵得住十斛珍珠的诱惑,她一个乡野贫苦村姑能有这般坚定的意志?
“十斛!”孟洛这次根本忍不住降低音量了,整个人恨不得跳脚起来给这池胥一个耳刮子。他有钱他是知道的,十斛对池胥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有钱也不是这么玩啊?
平日里他拿金片打水票子他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如今为了一个好看的骗子就舍这么珍珠,这哪里像是一个生意人该说出来的话!
“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但来时我有没有说过,别做不该做的事情。”
此时何止是孟洛,就连梁青顾也有些不淡定了。但这么能花钱的傻子倒是千百年难得一遇。她接手父亲公司这些年,跟她打交道的哪个不是有钱人,但那些人一个个恨不得拿个计算器连分分毛毛都要计算,这人倒好,自己给自己抬价,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
她的嘴角微微的颤抖了下:“公子,有些事情不是钱就能……”
“无妨。”
池胥再一次打断了梁青顾说的话,作为一个名仕,他自然是知道这谈吐间的礼节,可现在倒好,这女人不仅害的他犯病更是连连失礼,心中实在是不痛快。
可他偏偏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若是一开始这女人就答应了,说不定他就直接解决掉她了,可这女人偏偏连连拒绝,还真就戳中了他心里那根刺儿,见她这般犟着就想给她掰直了。
“再过三日便是花朝节,买卖不成仁义在,若姑娘赏脸可否到安平镇香越楼一叙?在下定设宴款待姑娘。”
说完他便微微躬身,露出一个略微僵硬的笑容后拉着孟洛转身离开。
梁青顾一人在院中露出一脸呆滞的模样,她心里暗自嗤笑,虽说有一句话叫“颜值即正义”但她还真没见过这般乱花钱的蠢蛋。更何况还是在她这么一个爱计算的商人面前。
即便他长的是她喜欢的类型也显得有些强撩生硬了。
看着消失在村口的身影,梁青顾的眉头微微紧皱,等到准备收拾茶碗进入房内时,这才发现那位叫池胥的男人竟将这披风留在了院中。
这豹绒的披风用金丝线缝制的接口,显得极度华贵,手摸上去似乎还有余温。
青顾挑眉笑了笑,将这披风微微掸了掸灰就抱进了房里,这厚度给梁老伯盖着刚刚好。
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梁青顾的一双眉眼顿时温柔了下来,连忙打开了房门,接过梁珠手中的篮子:“可累着了?”
梁珠呼了口气的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脸颊,明明额头上都热出汗来了,却在青顾问她的时候,立马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没事,不热。今天我在山脚挖了好些个红薯,个头都不错,应该很好吃。”
说着她就一副要抱起篮子想要炫耀的趋势。可当她一转身子就看到了自己父亲身上盖着的绒皮,眼里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阿姊,这么好看的毯子哪里来的。”说着她便笑着跑过去用手轻轻摸了摸上面的绒毛,那手感比她摸过的任何一个动物都要舒适,她十分小心生怕弄坏了:“好像还是个披风,阿姊你怎么弄的!”
一说到这披风梁青顾的眉头就微微皱了皱,但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连忙问道:“对了,你可看见阿仇了?他可有跟你说今日来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了么?”
“来人?”绿珠的眼神露出了几分疑惑,她虽说一直没回屋但也没出村子啊,怎么就没听说过家里来了什么人?
“方才从村口给村长送东西的时候看到阿仇哥了,但是他并没有说有什么人啊,只说了他要去镇子上谢谢他那个当差的兄长,还说了什么愿望实现什么的,当时他跑的有些快没听清,不过好像他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梁青顾的眉心微微的敛了敛,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她哪里能分辨出到底有什么含义。
“也罢,不知道就算了。这披风是一位公子落在这的,还说什么花朝节要设宴款待。”
她十分自然的帮着梁珠将篮子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反倒是梁珠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淡定了:“噫?阿姊!你这是又有追随者了?那阿姊你去不去赴约啊。”
梁珠露出了嘴馋的模样,毕竟还是个未长大的姑娘,平日里却又吃了这么多苦头如今听到吃饭两个字自然有些动心。
“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