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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户人家 正文 第46章 超常运作

“妈,没事,如果相信这种人说的话,我们的日子就别过了。算命先生本来就是为了挣钱骗人的。我从报社参加工作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姓房的女人。我才不相信他那一套呢!你说是吧?景琪?”

实际上我这是白问。景琪把羊红与周萍的姓都说出来了,她的心中对我们的关系已经是怀疑在先了。这时候我说这些话,岂不是嘴巴上抹石灰——白说。

下午,岳父赴宴回来了。景琪就向他说了岳母请算命先生的事,还把算命先生说她婚变的预言学了。

岳父听了就对岳母一阵子批评:“你也是个知识分子,老了老了怎么糊涂了?那种人的话你也听,也信。我看你是看孩子们的日子过好了,想挑事儿是吧?!”

面对岳父的批评,岳母不敢反驳。折腾了这么一阵子,白天见鬼这个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过了几天,下班早,我提前把景琪和女儿接回家,邻居的小男孩儿虎子就找我女儿玩来了。虎子拿了几个玻璃弹子,与我的女儿在二进的院子里弹来弹去。

不大一会儿,不知道怎么了,一个玻璃弹子滚入了院子假山的一个洞里。两个小孩儿就在那洞里掏来掏去,想把玻璃弹子掏出来。

掏着掏着,弹子没掏出来,却掏出一块蝴蝶形的白石头。虎子觉得蝴蝶是女孩儿玩的东西,就把它送给了我女儿。景琪吃饭前为女儿洗手时,顺便把那个白石头放在水里洗干净了。

洗干净以后,发现这块镂空的扁扁的“石蝴蝶”立即栩栩如生。拿出去对着夕阳一照,石头还是通透的,连蝴蝶翅膀的纹理都刻得清清楚楚。

玩了几天,石头就变得很油润,仿佛涂了一层油脂一样。这一天,一个收废品的来到老宅院前喊叫“收破烂!”女儿循声而去,拿着这块石蝴蝶去问那个人这东西收不收?会卖多少钱?

那个人马上拿出一张百元大票来,想把这个东西骗走。旁边的岳父马上抢回来,告诉我女儿,小朋友送你的礼品不能卖。

过了几天,岳父让景琪把这东西拿到大学里,让懂行的教授鉴定一下。一位教授拿着这块石蝴蝶端详了半天,告诉景琪:“这叫扇坠,是玉的,过去有钱人家的小姐系在绢扇柄下做装饰品的。”

景琪就把这块“玉蝴蝶”珍藏了起来,没有人的时候才拿出来琢磨。这件原先系在小姐绢扇下的玉坠,给她带来许多遐想。

那小姐漂亮吗?玉坠又怎么掉到后花园的假山里了?是不是小姐在和公子私会的时候,把这玉坠当成他们的定情物?

我听说这是一件宝贝,就劝景琪把它送给虎子家,毕竟是人家从洞里掏出来的。但是景琪却不同意还给他们。说这样的东西给了他家就是暴敛天物了。

那家人没有文化,不懂古玩的价值,说不定那天就让收废品的人骗走了。我就淡忘了这件事儿,心里话,暂时保存在我们家也好。将来有机会,再把它送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指挥部接到市里通知,要召开棚改特别会议,我这宣传科长与综合科准备好了会议材料,工作节奏就明显的放缓了,加上机关人员都是从各部门借调来的,工作纪律不那么严格。我就提前下班了。

我有了早退的机会。就提前把景琪和女儿接到家里。这时,看到老宅院门口台阶前停了一辆红色的宝马轿车。

这是谁的车呢?我一下车,满肚子问号。这时,宝马车后门打开,一位西装革履的老人家下来,接着,前门也开了,下来的却是一位美女。

“请问,李文才先生在不在?”没有想到,这位美女竟然会打听我。

“我就是李文才,你们找我……”我有点儿惊愕了。想不起在哪儿与眼前的两个人有过什么交集,值得他们来寻找我?

“哦,你就是李文才先生,太好了!我是欧阳珊。”说着,美女拿出一张名片来送给我,接着介绍那位老人:“这位是我们的董事长张先生。”

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张先生?”我一见到这位老人,马上想起了林师傅讲给我的那段棚改故事。当时的台商张先生,是不是就是这一位?

“你好,老人家,请问从哪儿来?找我有何贵干?”如果他真是那位台商的话,就是本市政府无比期待的人物了。想到此,我表示了极大的恭敬。

“我们来自于台湾。这次来,主要是观光旅游。听说这里有一处古老的宅院,特意来观赏一番。”老人家说话口齿清楚,声如洪钟,稳重高雅。令人肃然起敬。

“听说老人家去年曾经来过此地,为什么不细细地考察一番,却要拖到今日呢?”我心里话,不管你是不是那位台商张先生,我先火力侦察一下再说。如果是的话,也许是下一步我们争取的统战目标呢。

“去年来此,忙于投资公关活动,忽略了此事,今年专门来观光,自然要好好的观赏一下了。”老人家虽然稳重,但是一句话就让我把家底掏出来了。

不错,他就是去年那位在棚改中被芏主任逼走的台商,但是,今年,为什么变成旅游观光客了呢?难道说,他们的不想介入棚户区改造这项伟大的工程了?

“既然是这样,请!”我作出礼貌待客的姿态来,请他们进入到老宅院里。

进入大门后,张先生看的十分的仔细。他说,这里曾有一道“凹”字形的仪门,仪门一般是关闭的,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里,只有最尊贵的客人和族中长辈才能走仪门,而一般客人包括宅子的主人,平时都只能走开在仪门左右的边门。

我听岳父说过,徽式大宅子的仪门主要是为了挡住了人们的视线,就像北方的照壁一样,屏蔽着深宅大院里的隐私。

不同的是,照壁在大门外,仪门在大门里。如今老宅的仪门、边门都不复存在了,大门一开,一下就把前院暴露在人们的面前。

仪门的后面,左右有两间房,一间是原来的门房,一间早先是放轿子的轿房,后来世事变迁,这两间屋子都成了住宅,被我以一万五千元的价格买下来了。

再往里就是前院了,前院有两个残破的花坛。张先生说,这花坛里,应该是一边种着牡丹,一边种着天竺,牡丹代表着荣华富贵,天竺寓意长寿百年。

如今花坛里长满了杂草。前院有约五六十平方米,昔日的白墙已经变成灰墙,上面布满爬藤,墙上的瓦已经残缺不齐。

穿过前院,是一道圆形的满月门,月门前是五级台阶,月门的两边用小瓦拼成了梅花状的花墙,花墙也已残破,像老人缺了牙齿的嘴巴。

过了月门,就是一个庭院,庭院中间就是最大的厅堂,当年梅老前辈手书的“迎婿堂”三个大字的匾,就挂在这个厅堂上。这里大概是梅府接待客人、举行婚丧盛典、除夕全家团聚大宴的地方。

张先生看到这里,心情似乎是有点儿激动,脸面抽搐不已,甚至于泪花在眼圈里转动了。我知道他这是睹物思人了。又不好问他是怎么回事?

我想,这时候要是景琪在旁边劝劝他就好了。但是,景琪不知道带女儿去哪儿了?她一向讲究礼貌的,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说,是她对欧阳小姐产生了嫉妒之意?

“欧阳秘书,我要在这里照张相。”张先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欧阳珊原来是他的秘书啊!

欧阳珊就把照相机拿出来,为张先生拍照。我献殷勤的要为他们两个人拍合影照,两个人都说“不必不必”。

欧阳珊的脸面还红了一下,我这就断定,她只是他的工作秘书,没有我想像的那种关系。

张先生两个人像所有的观光客一样,都是开始看的认真,后面就是走马观花了。过了二进院子,来到三进,两个人都顾不上那些古宅的工艺雕刻品。

只是匆匆往最后的那栋屋子里走去,这就是我午睡发现鬼魅之人的屋子,两个人都像是预先约好,一起向那扇窗户走去,对着后花园的风景注视起来。

后花园里光秃秃的,我就解释,这里的温度比外面低几度,山外已经是鲜花盛开了,这儿依然如冬天一样的萧条。张先生点头表示知道。

这时候,我突然间发现,那位依偎在张先生身边的欧阳珊,像极了我那天中午看到的在后花园掩卷读书的美人。

虽然我没有看到那美人的面容,但是她们的衣服都是粉红色的,尤其是那神态、声音,都自带一种慵懒的性感,又纯净,又妖娆。我甚至于感觉到,面对这样的极品美人,林志玲算什么呀!

“张先生,今天走了一天,累了吧?该回宾馆休息了!”欧阳珊滴滴娇娇的提醒着张先生。

“嗯,好吧!总算是一睹这栋老宅院的风采了。若是真的搞棚改拆迁了,怕是这一辈子也看不到了呢!”张先生说到这里,流露出一丝伤感来。

“没事,只要张先生想来,我随时都欢迎!”我热情的回应他。

“李先生,请问你在哪儿高就哇?”欧阳珊忽然问我。

我忽然想起刚才她给了我一张名片,我还没有还她自己的名片交换呢,于是乎,就把自己的新名片掏出来递过去。

“啊呀,李先生在棚改指挥部工作?”欧阳珊看到我的工作单位,竟然会惊叫起来。接着就是张先生的一声提问:“既然是这样,李先生可知道棚户区改造的详情?”

“当然知道。”我就告诉他,“拆迁遇到了困难,市里马上要召开棚改特别会议,我们刚刚送上了会议材料,可能是今天下午就召开过了。如果张先生关心此事,回宾馆可收听《本市新闻》节目。”

天启宾馆豪华的房间里,张先生洗过了澡,身穿便衣坐在了沙发上。

欧阳秘书穿了一身艳丽的内衣,袅袅娜娜地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她看到张先生坐了下来,便问:“张先生,你还要看新闻吗?”

张先生点了点头。

她拿起电视遥控器,对准了电视一按,画面上出现了“本市新闻”的台标。

接着,“‘棚改’特别会议”醒目的会标,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会标下,李书记严肃了一张脸,正挥着手势讲话。

电视广播员的画外音:“今天,中共北辽市委、北辽市人民政府召开“棚改”特别会议。市政府明确了今年“棚改”工作的具体目标:从现在起,两个月完成拆迁任务,四个月完成第一期施工任务。”

“为了保证工期,市长梁润东要求各部门必须在三天之内办好一切手续。其中,土地使用证、选址报告书、规划定位通知书、土地规划许可证、固定资产投资许可证、房屋拆迁许可证审批手续必须在两天之内全部办完。”

“最后,市长梁润东强调:谁拖了全局的“后腿”,影响了工作进度,谁就到市政府递一份检讨书!”

“好!”张先生听到这儿,欣赏地翘起了大拇指。

“看把你乐的……”欧阳秘书趁他高兴,将一瓣桔子放在了他的嘴边。

“嘿,这一回,市政府要动真格的了。”张先生大口大口地嚼着桔子,又拿起电视遥控器,把电视音量放大了。

屏幕上传出了画外音:以上新闻,由北辽电视台周萍报导。

“太好了!” 张先生看完这则新闻,兴奋地大喊了一声。

“张先生,你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兴奋啊?”欧阳秘书笑着问他。

张先生站立起来,夸奖说:“这位市长,像是干大事儿的人呀!”

“怎么,你决定不走了?”欧阳秘书听了他的话,马上问了他一句。

“再住几天吧……”张先生想了想,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再住几天?什么意思……”欧阳秘书小声重复站张先生的话,嘟嘟囔囔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奇怪,台商到大陆投资,一般都是选择珠三角、长三角这些经济发达地带,而这个张先生,偏偏三番五次地选择了遥远的东北?

去年,卧地沟投资房产失败,虽非张先生个人能力所致,但是考虑到东北投资环境的实际情况,董事会还是做出了一项规定:今后,公司不再投资房地产。

没想到,今年,气候稍转,张先生再次来到北辽,眼睛又盯上了这卧地沟。

也许,因为去年的失败,让张先生心里有几分不服气,他要来这儿亲眼看一看对手的惨状,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吧!

然而,凭自己对这位顶头上司的了解,老人家的心胸不会这么窄狭。张先生只身在台,凭着个人杰出的能力和宽广的胸怀,从日用化工小店做起,渐渐办起了工厂、公司。

生意做大之后,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将企业办成家族式产业,而是联合一些著名化工企业,成立股份公司,不仅在残酷竞争中立住了脚跟,而且壮大了公司实力。

在董事会里,他凭着自己经营之神的威望,几乎可以左右局面,让董事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任何事情,但是,他还是喜欢倾听大家的想法,所以,他的威望才越来越高。

别说是其他董事,就连自己这些刚刚从学校毕业、新到公司来的年轻人,也都对他充满了敬意。老人家年事已高,处处为公司的发展远景着想,很少考虑个人得失。一次投资失败,绝不会让他耿耿于怀。

然而,这一次,他为什么又要重返卧地沟呢?

个中原因,她作为下属,不便深问。以她个人猜测,这些来自大陆的老板一旦在投资选择上认准了一个地方,那一定是与寻找亲人有关。

不过,这个猜测,被她的一个同事否认了。

“张先生已经回大陆寻过亲了。”同事在电话里告诉她,“他老家,在山东牟平。大陆刚刚改革开放,他就回去过。”

“寻到亲人了吗?”

“唉!”说起这个话题,张先生一声叹息,“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居住的旧址,可是……她们娘儿俩,在灾荒年时离开家,去东北逃荒了。”

东北?她听到这儿心里一亮,北辽就是东北的工业城市啊!张先生的妻子和女儿,会不会就在这儿呢?如果说是在这里的话,张先生来这里的事就能做出合理的解释了。

会的,一定会的。

多少年,张先生一直坚信这一点。因为,他的妻子梅雪就是卧地沟煤矿梅矿主的女儿,自己年轻时,从山东来东北采购煤炭,梅矿主欣赏自己的精明,一笔买卖成交之后,便将独生女儿梅雪嫁自己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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