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的长篇留言下回复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她的灯黑着,不知道是没有上线?还是上线了隐蔽着。
我想,或许是夫妻二人又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了。让她没有心思上线聊天儿。如果两个人不愉快的话,滴滴儿响的聊天声一定会让另一方更为恼怒。
就在我回复了她的留言,就要下线时,传来了咚咚的上线声,一看,是她的灯亮了。
我:周萍,你好。
周萍:李哥,晚上好。
我:看了你对那天晚上情景的描写,我觉得大亮是爱你的。我希望你们两个人都永远生活在那样的气氛里。
周萍:我从来没有说过大亮不爱我呀!只是我不爱他了。所以,这孩子,我不想要了!
我:你怎么能这么想?生儿育女是夫妻二人的大事儿,你不要轻率地就说不要孩子,你要与大亮好好的商量一下。
周萍:商量什么呀?我觉得那天晚上就是他策划的一个阴谋,让我怀孕后,我就离不开他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阴谋?
我:夫妻两个人恩爱的事,哪儿来的阴谋之说?周萍,别想的那么复杂。夫妻间避孕失败的多了,你能说都是哪一方的阴谋?夫妻嘛!
周萍:没想到,你这知识分子型的李哥也像我爹妈说话一个腔调。
我:兄长嘛,与父辈人说话的意思是相通的。
周萍:李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的小家庭好。可是,我还没有做好那方面的准备。我觉得自己还能干点儿什么事。不能因为孩子就拖累了我的事业。
我:干事业应该,生孩子也应该。妻子的义务嘛!
周萍:李哥,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把女人当成生孩子的工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已经是成家的女人了。成家意味着什么?就是意味着牺牲自己的一部分自由,尽丈夫或者是妻子的责任。
周萍:我也想做一个好妻子。可是,那个人却不是我理想的丈夫。
我:你已经是结婚的人了,这种话不可以随便说的。大亮除了文化稍低,还是不错的么?
周萍:嘻嘻,你还夸奖他?你忘记和他和你争功的事了?
我:我没有忘记。但这是两码事儿。
周萍:我可不那么看。你想啊,为了这一千万元,他能和你翻脸不认人,如果将来有了亿万富翁的机会,他会不会连我这结发之妻也要抛弃?
我:周萍,你想多了。
周萍:不是我想的多。而是很有可能。我姥爷是个亿万富翁。他年纪这么大了,将来的资产肯定有继承分配的问题。他在台湾的事我不知道。在大陆这边,就我妈妈一个女儿。他之所以投资北辽这么大的项目,就是想留给我妈妈一笔资产。这种事儿,我现在都不敢想,可是那个大亮已经在盘算这事情了。你说,这人有多可怕!
我:呵呵,这事儿,时间长着呢!走一步算一步吧。目前的问题是,你和大亮两个人要和谐。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好了,家里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市委高书记要我催促张先生拨款那九百万元的事,马上就说了这个事情。
我:周萍,说起你姥爷,我还有个事儿,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周萍:什么事?说吧。
我:年初,李书记和梁市长在任时,曾经设立了一千万元的文艺发展基金。其中有张先生的九百万投资。现在,市政府的一百万元已经逐步到位了,你姥爷那边还没有拨款。你能不能替我催促一下?市委高书记有点儿着急了。
周萍:哈哈,这事儿,你不说的话,我还要问呢。我姥爷正等待你那部棚户区改造电视剧的项目合同呢,如果合同签订了的话,九百万元马上就拨付过去。不过,她老人家会设置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让我在电视剧中演一个角色。
我:是的。那天张先生和你妈妈请我去省城吃海鲜,就是这么说的。不过,那部电视剧本写出来以后,京视并不看好。而且他们也不像过去那样,看好了剧本就签订合作拍摄的合同了。这一点,请你姥爷理解。我现在刚刚签订了与外市文联联办一个期刊的合同,不知道张先生是否能够根据这份合同书把款项拨付过来?
周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姥爷好好的说说。这事儿,你最好让红英主任先找欧阳秘书谈一谈,你要直接出面,谈崩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好的,我先谢谢你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高书记催促,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这事儿,请你和张先生好好的说下。
聊天儿到这,突然间传来了门铃声,我估计是大亮喝酒或者是应酬回家了,马上与她拜拜。
实际上,《棚户人家》出版后,李大群就开始了电视剧本的创作,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这部电视剧本竟然会没有过关。京视编辑的意见是,棚户区改造这种正剧收视率不会太高。
他们建议李大群做重大修改,把故事主角的市长、书记改为棚户区的小市民,小人物,多出些乐子,多搞点儿笑点,然后让东北那些著名的小品演员或者是笑星来出演。
“这是干什么?轰轰烈烈的棚户区改造工程,在你们的眼里变成小市民丑陋角色的表演了?你们要把它改成像《贫民张大嘴幸福生活》那样的搞笑剧么?恕我做不到。”李大群是一位严肃的主旋律剧作家,当时就拒绝了京视编辑的建议。
出现这样的结果,我虽然感到意外。但是,李大群老师的意见我是赞同的。那个编辑说的小人物、小市民,其实就是丑化棚户区居民的形象。那样的电视剧如果拍摄出来,播放出来,还不得让卧地沟那些人骂个臭死!
而且,我之所以创作《棚户人家》长篇小说,目的就是要树立李书记、梁市长这样的执政为民的市级干部的光辉形象。如果他们连主角都不能当,那么,我的初衷不就达不到了么?
“不对呀!李书记和梁市长已经成为省级干部了。主张棚户区改造的省委书记已经调中央工作了,京视就是凭这一点,也应该把棚户区改造当作执政党的光辉业绩来宣传呀!他们作为中央喉舌,为什么对这些优秀干部棚户区改造的政绩无动于衷呢?”
张先生听红英主任转达了我的意思,大为困惑。看来,张先生的官本位思想好象挺严重的。他以为京视与组织部门的工作同步,这边提拔了,那边就要配合宣传歌颂呢。
我知道张先生的思维误区在哪儿了,马上打电话向他解释:“张先生,你想的事,原来确实是那样的。但是,现在是市场经济,京视、省委、市委,各有各的利益。京视的利益就是提高收视率,多发广告多挣钱。棚户区改造的伟大事业与他们何干?所以,请你老不要把眼睛盯着京视那儿。请相信我,如果你的资金到位的话,我一定会让它创造出可观的经济效益出来!”
说完了这些话,我觉得自己有点儿无耻。为了弄到这九百万元,或者是为了让高书记高兴,我竟然会真的放下身架,摆出了乞丐帮主的姿态来乞讨了。这事儿要是让文艺界的部下知道了,我将情何以堪!
“哦,文才主席,我丝毫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是,九百万元不是个小数目。没有足够证明挣钱的项目协议书,我真的不敢把钱拨付过去。请你谅解!除了这个原因,我还觉得,这一届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不像李书记梁市长他们那么大气。不知道怎么了?他们见到我就是要钱。我这个税呀、费呀,没少贡献啊!他们怎么这么贪得无厌呢?”
“张先生,你误会了!不是他们不大气。是棚户区改造时让利于民,很多的费用没有收上来,造成了目前财政的巨大亏空,他们才不得不四处化缘。都是为了老百姓们的利益嘛!”
我就为两位市领导的行为做了一番解释,尽量扭转他对高书记和孙市长的不良印象。但是想到这两位大人物也曾经在张先生面前低头哈腰过,就觉得自己一个小小的文联主席放低状态有什么不可以的?在这个市场经济时代,哪个人不得为金钱摧眉折腰?
“既然是那样,咱们从长计议。文才,你这文联主席是市领导面前的红人,有些事情,你还为张某人多多美言啊!”张先生拒绝了我,却说出一番很客气的话来。
放下张先生的电话,我很是郁闷了一阵子。市委高书记对我寄予厚望,我却碰了一鼻子灰。这个张先生当初答应拨付这九百万元的款项,根本就不是为了文艺发展,而是为了投资挣钱,顺便也讨好一下二位市领导。
想不到,原来的书记市长双双调走。他的讨好领导的意图落空了。所以,眼下他这九百万元,基本上没有指望了。
出师不利,我正想怎么向市委高书记检讨自己的无能。外面的警笛一声紧似一声的叫了起来。我放下电话,赶忙到窗户那儿往外观看。
就见到大街上不是一辆警车,而是数量警车闪着警灯,呼啸着往某个方向奔驰而去。看到这一副壮观的景象。我就平添了一股信心。
警察是什么?警察是国家的专政工具,也是政府力的象征。无论是社会上出现什么样的动乱现象,只要警方出动,就会很快地平息了。
有些人尽管背后有大富翁指使,有黑恶势力做后盾,但是在强大的国家工具面前,他们无一不是土崩瓦解。
即使是张先生这样的亿万富翁们,如果不依仗政府的支持,他们的企业、项目也都将会一事无成。想到这里,我不再着急检讨自己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张先生就会有事儿求助于我,那时候提九百万元的事,岂不是易如反掌?何必今日如此这般的低三下四?
我看到院子里来了一辆运货车,说是来取杂志的。还有几个人乘坐出租车来到守卫室,那是县区文联的人来取我的《棚户人家》赠书的。
想想我的著作出版了,我的杂志发行了。我这个文联主席已经称职的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了,我何必焦虑?何必不安?于是乎,我抽出一支烟,歪在沙发上开始呑云吐雾了!
晚饭时喝了很多的啤酒。没到半夜就去了一趟厕所。不料到了下半夜,又有些内急,只得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这时候,书房里的电话铃声哗啦啦响起来了。
“妈的,谁呀?!”我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又气的骂了一句话。因为,这夜半凶鈴不仅是把大人吓了一跳,女儿在自己的房间也被吵醒了。
听到女儿的叫声,景琪立刻翻身下床,过去安慰女儿“别怕别怕,是打错电话了。”
我迅速地解决了内急问题,然后快步走到书房电话机旁边,一看来电显示,似乎是熟悉的号码,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连忙接听。
“对不起,文才,这个时间打电话,惊扰你了吧?”原来是欧阳珊秘书。
“我倒是没什么,可是,我那小孩儿被惊醒了!”我也不客气的告诉她。
“嗯。张先生找你说话。”原来是两个人都没有睡觉。
“文才主席,不好,出事啦!”张先生上来就惊讶的喊叫。
“张先生,出事?出什么事儿了?”我被吓了一跳。
“周萍失踪了!”张先生喊出这句话,似乎是哽咽了。
“张先生,别着急,慢慢的说。”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李叔,是这样……”电话里换成了大亮的声音:“昨天晚上我有应酬,十点才回家。回家后,发现周萍没回来,就打电话问她。她说一个同事过生日,几个人在酒吧庆祝。我就没拿当回事儿。可是,到了半夜十二点钟,还没有动静。我就给她打电话,那边却没有动静了!”
“也许是手机没有电了。”我猜测到。
“手机没电,她可以借用别人的手机打电话呀!”大亮否认了这个理由。
“那……报警了么?”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好解释了。
“报了。可是,警察那边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我们一家人都着急啊!”大亮这一下沉不住气了。
“文才主席,听说你在警界有朋友。麻烦你给打探一下消息好不好?”电话里又换成了张先生的声音:“老朽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儿,视如掌上明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可怎么活呀!”
“我是有个警察朋友,可是,公安局那么多人,不知道是不是他负责这个案件呀!”我本能地推辞了一下。
“文才主席,我也不指望马上找到周萍,只是,让他们通报一下信息也好哇!报警这么半天了也没有任何信息过来,我们一家人寝食不安呀!”电话里又换成了周横的声音。
“周叔,请放心,周萍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不会有事儿,再说,她和同事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一会儿我找一下我的朋友,如果有信息了,我马上告诉你们。”
我就劝慰他,接下来答应打探一下消息。
“文才主席,请你转告你的警察朋友,让他们务必尽力,找到周萍。如果早日找到人,我老朽不会亏待他们的。如果你能有确切的消息过来,我也照样地重谢!我们之间的事,好说!”张先生又在电话里表白了一通。
“好的,张先生,我一定尽力。”对于张先生的承诺,我并不以为然,重要的,我是为周横着想,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如果我的女儿失踪,我可能比他还着急。
电话撂了,我想打电话给韩信,但是一想他们深夜破案辛苦了大半夜,现在一定正在休息,如果这个时候打电话,太不合适了。就镇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到了卧室里。
“是谁?”景琪问。
“是张先生。”我不以为然的告诉她。
“张先生打电话干什么?他病危了?”景琪竟然会想到了这一点。
“什么病危?是周萍失踪了。”我就告诉了她事情的详细情况。
“周萍失踪,他找你干什么?不会与你有什么关系吧?”景琪的疑心又上来了。
“与我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听说我在警界有朋友,想打探消息。你这个人,怎么疑神疑鬼?”我有点儿生气了。
“哦,这个老张头儿,不讲信誉。按说咱们不该管他的事。可是,周萍那孩子太可怜了!他爸爸妈妈就她一个宝贝女儿,这一失踪,还不得急死?”景琪倒是动了恻隐之心。
我重新躺下,却睡不着了。我忽然想起周萍是怀孕的人了,怎么还去参加同事的生日聚会?年轻人疯闹起来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她不怕影响肚子里的胎儿吗?
接着,又想起周萍说自己的怀孕是大亮的阴谋,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心里一惊,周萍的失踪,是不是她故意为之?